那个老幺如意,这不是才十四吗?其实还不到成年。要是放在学校的话,还能在城里赖两年。桐桐的户口一回去,原则上不是应该可以有一个留在城里吗?林可已经下乡了,林心接班了,桐桐就留在家里,街道办也会给安排个差不多的工作,对吧?所以,只要能迁回去,我肯定是举双手赞成。不能因为咱们养了孩子,就一定得攥着孩子。但是呢,你也要有心理准备,那就是只有咱们这种自己养了孩子的,才会真的一心为孩子考虑。” 说着就叹气,“你跟我呀,对桐桐的心是实在的。但是你哥你嫂,可未必。” 林温言就沉默了,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不管怎么说,我就是闹腾也得闹腾的他们应承。要不然,我就找我妈单位去,就说她遗弃的,我看她那工作还能不能安排孙女接班。” 竟是冲着一拍两散去的!可不能这么办事的。 把古庄给吓的,“那这么着,明儿我叫人捎带的给我请个假,我陪你去省城。这总行了吧!”顺便办一下叫古槐跟车的事。 林温言‘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古庄就问说,“桐桐跟你说的,广播电台这个事靠谱吗?” “不知道呀!就是不知道我才着急。”林温言叹气,“她谈的那个对象,我今儿跟人打听了,很不好。这婚事不成。” 古庄低声道,“我怎么听着邮局的老邱说,那小伙子人挺活泛的。” 哼!不活泛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桐桐身上。 古庄就说,“说起来,其实只要人活泛……” “不行!”林温言看了古庄一眼,“嫁人跟投胎一样,投胎不对,这一辈子就搭上了。” 嘚!不说了。桐桐的事我不多话。 古庄扭脸看了林温言一眼,“那个……我想是不是买点烟酒什么的,去趟公交站那个站长家里呀!就是接纳桐桐的户口,不也得人家单位开证明吗?就你哥那交际能耐,这道儿不得咱们跑呀?” “你舍得这个钱?” “看你说的,给孩子办事,我什么时候不舍得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柳柳拉着云朵一把给塞过来了,“她妈去省城了,我可不带她,烦死了。”说完,直接走人了。 桐桐看云朵,云朵也看她。 “吃饭了吗?” 云朵:“……没有呀!我起来我妈就不见了。” 总不能叫孩子吃窝窝头吧,大夏天的那玩意放的时间长了会长毛的,昨儿|女知青帮自己吃了,今儿自己再跟她们吃新蒸出来的。 早起这一顿是能省则省的,肯定不吃饭。 桐桐拉着云朵,“那走吧,给你找吃的去。”去医疗站的食堂搭伙也行呀。 结果才到医疗站门口,就见一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朝里看啊看的。这是找人呀还是看病呀? “婶儿,您是哪不舒服吗?”桐桐过去看了看,也不像是哪里不舒坦,“你是找人?” 这女人就朝桐桐看,上下打量,然后笑一下,再一下,“那个……不找……不找人了。” 桐桐‘哦’了一声,明白了:“是金家婶子吧?” 韩翠娥不住的点头,“是我……”她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抬手拉桐桐的胳膊,“是叫桐桐吧?” 是! 她拉着桐桐就走,“家里做了饭,有鱼,去吃饭吧。” 不是!这么着去你家吃饭,不合适。 云朵却甩开桐桐先跑前面去了,“姐,我想吃鱼。” 吃个屁呀!桐桐哭笑不得,这位大婶怎么这么办事?哪有这个道理? 一街两巷的人呢,关键是今儿他们大队有丧事,还在邻居家。这么被拽去,你就说还有谁不知道吗? 四爷正跟人在巷子里说话呢,就见自家那位妈将桐桐生拉硬拽的给扯回来了。 他:“……”这是干什么? 那么些人呢,一哄而笑。就是桐桐脸皮厚,也糟不住这么着呀。 四爷赶紧迎上去,将桐桐从自家妈手里解救出来藏在身后,“您干什么?” 韩翠娥有什么办法呢?她当着桐桐的面没法说,只跟儿子道,“我碰见桐桐了,刚好家里有小鱼,叫回来吃顿饭。” 四爷:“……”能说什么,回头问桐桐,“吃吗?” 都这么着,我能不吃吗? 她还没说呢,云朵站在巷子里找呢,“去哪家吃鱼呀?” 这孩子真是! 四爷都笑,往家里指了指,“进去吧,进去吃鱼去吧。”说着把桐桐往里送,那么些人跟着起哄,越发的叫人难为情了。 怎么办呢?桐桐只能大大方方的跟人家点点头,往家里去了。低声问说,“你昨晚捞鱼去了?” 捞能捞几个?电鱼去了。所以,鱼都是死的,今儿不吃,明儿就坏了。 再加上自家那个继父,没别的毛病,就是喜好个朋四友。再穷也酷爱请人吃饭!家里不能见二两油,真的!一点荤腥都恨不能大家都知道他今儿吃肉了,一定要叫人来鉴证一下。 这鱼一回来,是死的!今儿非吃不可的。要送人吧,这都是剩下的,极小的那种鱼,拇指大小,送人家女方也不像个样子。就是自家吃的时候炕干,然后还算是下饭,也算是好饭。 韩翠娥就是这么想,送又送不成,想说改天吧,又放不住。不叫人家姑娘来吃了,那今晚上就便宜那老东西了。 她就想着,处对象闹的大家都知道了,那叫回来吃饭也没事。好歹招待的第一顿饭真算是好饭。愣是碰运气想跟着姑娘遇上! 还不能专门去找,毕竟隔壁有丧事嘛!只能说是出去买盐去了,然后顺道这不是就遇上了吗?遇上了,叫回来吃顿饭,怎么了呢?我家四个光棍呢,谁先有对象谁先结婚。给自己这儿子成家,这是韩翠娥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