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年(180)四爷一到京城,除了早饭能陪着金镞吃之外,其他时间那基本就不在家吃饭。要出门了,桐桐问说,“今儿又给谁约好了?”四爷叹气,“许州?”桐桐手一顿,“你约许州?”四爷‘嗯’了一声,“香江那边的公司,咱们派去的经理人还是不行。他抓科研不拿手。”桐桐啥也没说,“少喝点,早点回来。”嗯!四爷抬手抱了抱她,“等步入正轨了,你也相对清闲了,带你出去转转。”“行!等着。”桐桐把人送出去,看着他上了车,车倒出了胡同。金镞站在院子里漱口,“那放暑假我要在京城还是回朋城?”放暑假,那等放暑假之后再说吧。放暑假不用他在京城,也不用回朋城,“我带你去国外。”四爷回来的时候兴致很好,开了电视叫了金镞到身边来,“准备准备,这几十天得飞不少国家。”金镞:“……许教授答应您了?”桐桐将西瓜递过去,“这么轻易答应了?”四爷就笑,“我是打听好的,许州现在是进退两难。他原先回来确实是为国效力的!但是,而今各个单位都在讲改革。他之前的研究室主任刘志刚,在集成电子这一块,也都研究了好几年了。两人其实是有冲突的!现在呢,刘志刚一口咬定,他们现在研究的东西比国际上其他国际研究的,落后的太多了。耗费那么大的经费,有这个钱足够用对方的专利了。所以,上面没有批这个经费。”桐桐就皱眉,“这个刘志刚……十几年了,就这么放弃了。”“要么,他做的假研究;要么,他另有打算。”四爷就说,“许州今儿就说,他要是留下,可以重新找课题,但得从零开始;他要是不想留,刘志刚辞职了,很希望能带着全组的人去香江创业。”桐桐啧啧两声,“还是另有打算呗。”“我隐约的听到一些风声,去试探了许州几句,他倒是什么也没瞒着。”四爷拍了拍大腿,“他许是在经营上不成,但对于研究中心这个活,还就得他了。这次打算去国,他还有一些同学,甚至于学生。包括一些留学生……我们去见见,把人往回请。”一放暑假,四爷真就带着金镞飞了。随行的人员几十个,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部,挂心也没用。这爷俩不在,就剩下她了。除了上班,隔三差五的不是去羊城开会就是去京城开会,也再没有别的事了。一到周末,她就往香江去,去那边的公司呆着。坐在四爷宽大的办公室里,俯瞰繁华的街道。视线落在连接对面的天桥上,上次来的时候天桥上就坐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这次还是这个装扮,还是那个位置,看身形还是那个男人。她看看那么大的太阳,再看看距离那个男人只两步远的阴凉。他不动地方,因为动了地方自己这个角度就看不见他了。桐桐从冰箱里取了两瓶饮料拿手里,出去的时候秘书问说,“林工,您需要什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她溜达着下楼,一出去,办公室的好些人就捧着咖啡凑到窗户上往下看了。桐桐下来之后朝上看了一眼,哪怕看不见,也知道他们吓了一跳,这会子该是散了。她没管,直接走到那个男人的身后,递了一瓶饮料过去,“喝吗?”这人抬起头来,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了桐桐好几眼,这才抬手接了饮料,“谢谢。”桐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里面说话。”廊桥里有座椅,这个时间段没多少人路过,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了。桐桐把易拉罐拉开,喝了一口,没有说话。这人看桐桐,“您发现了,那我就不能在呆着了。”果然就是有目的的。四爷进进出出的,都没在意过。也就是自己第二次碰上,看出来了。桐桐扭脸打量此人,还没说话呢,对方就道:“我……我是被指派来的,您别介意。就是新公司,好像总有人在跟着几个洋人。他们下班之后……真的有人跟。”知道!那是廖和天派的人。这些人才上手用,都不了解,当然要做到心里有数。但这些,不用告诉外人。桐桐就看他:“谁叫你来的?”对方没有言语,只左右看看,而后才道:“没事的话……”桐桐打断他,“你……是做大夫的?”对方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你身上的味道,你那一双手……”都说明你长期接触消毒水。在那个寨子那样的地方,还依然长期接触消毒水,只怕是黑诊所的大夫,“你是出了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照,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这人低头看了看手,“医闹!被病人家属用刀砍伤了手臂,右手不灵便了。后来不能当医生了,房子是贷款买的,后来还不起了,被银行收缴了……”桐桐‘嗯’了一声,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有钱怎么都行,没钱真的活的停憋屈的。“当时想跑到没人的地方跳海死了算了……却没想到被人给救了。”这人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瞒您了。我就是……就是救我那人安排的。说是这里有他的恩人,他得护着些。我……平时没啥事,就过来了。”“坐在我们在办公室能看见的地方……”桐桐笑了,“你是想叫我们看见的。说吧,怎么了?”这人尴尬的笑了笑,“我……我瞒不了您,也不瞒您了。大华还年轻,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在这边混的……我想着,金总要是他的恩人,那能不能再帮大华一把……”大华?不认识这个人呀!怎么就恩人了?桐桐才要摇头,她突然想起那一场台风,想起那个床板下的孩子还有那家的大姐。对了,她家的大儿子后来还给自家报过信儿,只是后来再没消息了。能称的上救的,就只有那个小子了。桐桐就问说,“大华是不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人不住的点头,“对!就是他。”说着,还把钱包掏出来,里面有一张照片,“就是他。”照片上是小伙子和眼前这个人的合影。桐桐端详那一张瘦长脸,其实当年就没太看清楚,何况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的样子。这长大了就变的更不一样了,这怎么认呀?她起身,“带我去找他。”嗳!这就走!这就走。两人住的地方很逼仄,地下室里,五六平米的地方,塞的满满当当的。一架架子床,这人拉开帘子,桐桐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她皱眉,“伤了?”床上的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蹭的一下子坐起来,看向桐桐。这一对视,大华赶紧下来,“……您……”桐桐看着他,“伤的重了,有一段时间了吧。”大华低下头,“展叔告诉您的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见报纸上的消息……怕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想叫人盯着。您放心,我手底下还有一百多号兄弟……”桐桐拍拍大华的肩膀,“坐!坐下说。”大华坐下了,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你这么着,你妈在老家该多担心呀。”桐桐说着,就扫了床里面的一排书,然后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这才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在码头运货。”大华搓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