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是赐给后周的最后一个帝王,柴宗训的。北宋建立了之后,这个禅位的柴宗训被封为郑王,然后赐给丹书铁券。 只是,郑王后来被送到房州,二十岁的时候就死了。 房州从唐以来就属于发配地,可见其实对这个柴宗训,北宋还是挺介意的。这人死的时候二十岁,那肯定是娶妻生子了。至于后人具体如何,桐桐还真不记得。 不过,他上面有个哥哥,在乱世里死了。在他爹柴荣死后,他以行四的身份即位,就是因为上面哥哥没活着的。下面有个弟弟……一个死了,另外两个,赵匡胤没杀。好似一个成了名将潘美的养子,一个被江南卢家什么人收养了。都随了养家的姓氏,不姓柴了。后来潘美的养子好像还做到了刺史的位置。 要从这里看,赵家确实是没杀柴家的后人。 当然,前提是这些后人基本都不姓柴了。 而关于这一枚丹书铁券,史书上出现过,赐给了谁都有记载,可最后去哪里了,却没有记载。 桐桐翻腾着手里这个东西,又看看埋了一半的尸骨。里面躺着的人,是不是柴家的人?原身被拉来埋在这里,是不是也是柴家的后人? 她把这丹书铁券先收起来,然后将尸骨重新给埋上了。她一边忙活着,一边思量:四爷肯定得找,但天下之大,上哪找。不管原身是不是柴家人,这个柴家人的身份都可以一用。 只要还是北宋,那姓赵的就得捏着鼻子认了。 一是有丹书铁券,二是赵匡胤留下话了,其子孙后代不可取柴家人性命。嘛,自己只是一个女子,赵家只有施恩的道理。 怎么想,这东西都可以好好利用。 处理的好了,未必不能造出个柴郡主来。戏曲上杜撰的人物柴郡主好似受尽荣宠,可其实呢?那就是杜撰的显示皇家恩德的。 只要去了京城,只要有一定的身份,自己就有办法释放出信号,叫四爷找到自己。 休息了片刻,继续找吃的。最后在烧了一般的树杈上,找到了被熏熟的一窝子鸟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吃了。骑坐在高处,看见山路上远远的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过来,然后拉着那辆手推车,又急匆匆的走了。 这必是笃定原身死了,这才利索的走人了。 桐桐从树上下去,也下山去,她顺着车辙远远的跟着,想摸摸这人的底子,也想看看原身到底是什么人。 大致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远远的看见一处村舍。在转弯处桐桐看见一个石碑,石碑上刻着‘林家庄’个字。 姓林? 不是柴家人?那葬那么远干什么? 桐桐也不着急,找个地方猫着。村子附近就这一点好,鸡鸭散养着,伸手就能抓过来。 晌午的时候躲在林子里烤了一只鸡,然后猫在草窝里眯一会子,等着天黑。 天黑了,山里的村子早早的就关门闭户了。顺着泥泞路上留下的车辙,桐桐找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柴门小户,很容易就翻进去了。 这一翻进去,她脑子里就一个恍惚,这里的一景一物也就熟悉了起来,好似都是她经常接触的。顺着记忆,她轻手轻脚往后院去。 后院里有一间柴房,熟悉的不用点灯她也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开了柜子,里面有一套能换洗的衣衫。 她取了衣服,又摸到墙角,那里放着水瓮,瓮边一个木盆,给盆子里接了水,摸索了麻布巾,然后脱了衣服简单的擦洗了一遍。之后才把干净的衣服换上,把身上脱下来的都揉作一团,想离开的时候都给带走。 坐在这里,脑子里一帧一帧画面的往过闪,好半晌这种感觉才退了。 这个孩子没有名字,是寄养在亲戚家的。这亲戚家姓林,出门人家也称呼她为林家小娘子。 之前家里有舅舅,后来舅舅病逝了,表兄表嫂当家。这原身呢,春上倒春寒病了一场,风寒老是好不利索。可巧了,都快夏天了,表兄表嫂家的独子也染了风寒,这一风寒就坏了,没扛过来。 表嫂看见原身就恨呀,非说是她给儿子传染的。天两头打一顿就不说了,开始不好好给饭吃了。原身最后的记忆就是柴房被锁了,而后饿了天,眼前一黑,直接倒了。 只是不知道这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这两口子是怎么跟外人说的。 她起身,悄悄的站在正屋的屋檐下。里面隐约间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表嫂带着哭腔,“……是她命硬,她活该……当初就不该你爹就不该收留她……” 表兄声音瓮声瓮气的,“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原也关系远了。当年是姑婆嫁给贵人做续弦,以为能光宗耀祖呢,谁知道那贵人……是个坏了事的!姑婆倒是生了个儿子,可有啥用了,谁敢上京城去?本就命数不硬,还是短命的,才成亲一年就没了……姑婆没了儿子,想着媳妇能生个孙子,是个念想。可谁能想到,生这个姐儿的时候难产没了……” “所以我说这丫头命硬呢!亲六故死绝了。便是贵人……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谁家现在认姓柴的……” “嘘!这话可不敢瞎说!那山头上脏的可都是柴家人。” “连碑都不敢留!” “好了!不说了。不管谁问起来,都只说送去出家了,要不然这身子好不了。” “晓得!” 桐桐没再听,从这两人的对话里她听出原身的身份了。当年柴宗训禅位给赵匡胤之后,就被发配来了。这里应该是房州。他在这个地方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他的继室姓林,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惜,这个儿子才成年娶亲,又死了。留下个遗腹子,就是原身了。 要是这么算,原身就该是柴宗训的孙女,也就是柴荣的曾孙女。 这个身份——其实也挺好的。 关键是,我自己有丹书铁券,我姓柴,那我就是往死里作,只要不造反,是不是所有人都拿我没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