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练,模样十一二岁,红布短衣,手持长鞭的丫头正在练功。听得“啪!啪!”几声,长鞭甩在地上,声音清脆。 “老爷~”。 唐五微躬着身子,来到霍林一侧站定。 霍林不动声色,眼睛朝着那丫头的方向,神色随着长鞭变换。 少许,霍林抬手,取桌几上一盏茶碗,饮了一口,道:“你怎么来了?”。 唐五躬下身,贴近霍林,小声禀道:“老爷,今日一早,一白衣锦袍少年去了庆余堂,没过多久又急匆匆离去。然后,那余尧一家三口也骑马随着那少年的方向而去。~~老爷之前吩咐过,这些年,我派人一直盯着紫阴山和庆余堂的动静。前不久有人来报,说紫阴山上遣送了众人,只留下卫桑子和一个叫青竹的少年。额~~,那少年应该就是今日进出庆余堂的,想必紫阴山出了事,他才来庆余堂报信~”。 唐五在旁说了一气,霍林换作一手端着茶碗,眼睛仍旧盯着那丫头的方向,只是微蹙眉头,心下思量,道:“余尧如此匆忙,看来~,应该是那卫桑子气数将近。若真是如此,他定会拿出玉龙牌,托付给余尧夫妇!”。 霍林思量至此,忽得开口,道:“嗯!我们得去趟紫阴山了!”。 不远处那丫头见霍林走神之际,便悄然转身,右脚向前踏出一步,点地跃起,右手持鞭用力一甩,整个身姿作飞燕状,手中长鞭直朝霍林头上桂花树飞去。 “啪!”。 一声脆响,树枝被长鞭劲力打断,正落在了霍林头上。那丫头右手一抽,将长鞭又收拢在手,稳稳落在地上。 一旁唐五见状,赶忙将霍林头上和身上的树枝、枝叶拂去。 回过神来的霍林,看着手中已尽是树叶的茶碗,“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丫头小步跑到霍林面前,将长鞭插入腰间,拿起桌几上的茶碗狠饮了几口,道:“爹爹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霍林放下手中茶碗,道:“没想什么,是玉暖阁来了些新的玩意儿,唐掌柜有些拿不准,让我去瞧瞧~。这样~,改日爹爹在陪歌儿~”。 霍林说着就要走,唐五接了话茬,道:“小姐这长鞭使得如此出神,收放自如,怕是这京城之内无敌手啦~”。 唐五一脸灿烂的夸赞着,霍歌却不予理会,只顾坐上太师椅中,心中有些闷气,道:“再厉害又能如何,不是也不如爹爹玉暖阁里的那些瓶罐嘛~”。 霍林见状也没再多说,指着桌几上满是树叶子的茶碗,吩咐一旁丫鬟,道:“去~,给小姐换盏新茶来~”,随后转身离开。 唐五朝着霍歌作了揖,紧随霍林身后。 霍歌见霍林和唐五二人离去,双臂交叉置于胸前,轻“哼!”一声。 霍府门口,霍林跃上马背,一手扯起缰绳,双脚一夹马腹,马儿四蹄空中翻腾后,落在青石板上,伴着“踢踏”声响,唐五随霍林纵马朝着上江城而去。 ~~ 夜色垂暮。 紫阴山山顶之上,月光撒下,这满地的银白,是如白昼一般。一条由大块岩石板铺就的阶梯路直通山顶。 一座构建不似辉宏,却透着雅致的建筑嵌在路的尽头。 建筑门前清冷,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只在门口右侧竖着一块大理石碑,碑上赫然写着‘紫荆阁’三个大字,虽就几个字,却也是笔走龙蛇,字体舒展流畅。 院内不远处,便是卫桑子所居‘叒煦江月’。 回廊之中,青竹两手正端着药汤来到门口,他换作一手持碗,一手轻叩房门,道:“师父,今日这药汤时候正好~”。 青竹说着话,未等屋内应声,便轻推房门,端药走了进来。 进得门来,青竹来到卫桑子卧榻前坐在一侧,手中汤勺取了少许汤药,微微吹凉,送到卫桑子嘴边。 “咳咳咳!~”。 卫桑子重咳几声,缓缓摇头,勉强用手臂的力气支撑着上半身半坐起来,气息文弱,道:“青竹~,你今日是不是去找青禾了?~”。 青竹见卫桑子身体虚弱,手臂颤抖,赶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上前拿了头枕靠在卫桑子背后,这才回应,道:“师父莫怪。青竹想,这个时候,您老人家定是想见到师姐的~”。 卫桑子道:“去便去了,也无妨。十多年了,不知青禾还认我这个爹吗?”。 青竹道:“当然!师兄和师姐都很牵挂师父,还说随后就来看望师父呢~”。 青竹说着话,眼里的泪花又在打转。 卫桑子抬手轻拍青竹脑袋,道:“青竹~,还记得当年,我正要下山云游,开了山门,却见你小小的人儿,独自站在那石碑前。~我问你可有去处?可有家人?你只管摇头。~你我交谈几句之后,我才知你唯一的亲人也刚刚过世。我见你可怜,便把你留在了这紫荆阁。~如今,为师已无力再照顾你了~~。那柜中还有些银两,你拿了去,或是去哪儿,奔个前程吧~”。 青竹含泪道:“师父之恩,青竹不忘。青竹不会离开紫阴山,青竹一直陪着师父。师父再坚持一会儿,师兄和师姐马上就要到了!~”。 卫桑子缓了一缓,道:“人之命数自有天定,我已是将死之人,青竹不必太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