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尽数漆染了一遍,再往里走,人们惊恐的发现,巨网上竟然倒吊着一个人! 冬天天气寒冷,宋园园的身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冻了起来,她死的时候还没有衰老,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她,所以看清的一瞬间,那人被吓的连滚带爬下了山。 猎也顾不上打,一路跑着去了宋家。 将山顶的情况告知宋家,那人又连续去了好几家,喝了好几家的水吃了好几家的糖,才慢慢平复心情。 一个下午,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宋家的四丫被倒吊在山上放干了血。 村子里的人愚昧且对这种诡异的事愿意奉行到鬼怪乱神之说,一时间,村子里传遍了宋家四丫根本就不是人的传言,如今死在山上,还有那么大的阵仗,一定是被高人给收了去。 怪不得前段时间山被禁了,原来是高人在除妖邪! 村子里的人七嘴八舌。 “四丫真的是妖邪!咱们都是从小看着四丫长大的,她是什么人咱们还不清楚吗?从小乖巧做事又多,你们想想,前两年她忽然就变了,长的跟个狐狸精一样,还说自己会医术!笑死人了,真的有高人指点,会指点她吗?” “就是就是,她一个女娃,早晚都要嫁人,高人怎么会指点到她头上。再说男女大妨,哪个高人只晚上指点女娃?” “你们是不知道,曾经被四丫医治过的人,现在全病了!”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便听那人信誓旦旦道:“之前一定是四丫的妖气在他们身上,妖邪除了,他们也受不住了!” 这些话让村子里的人信服,毕竟宋园园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些曾经由宋园园医治的人也确实都病了,有些严重非常,有些只是咳嗽两声。 众人将目光投在宋母身上,“四丫她娘,四丫是你闺女,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宋母自然知道宋园园不对劲,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宋家人谁不怕?最开始的时候是真不敢说,可是后来宋园园会种药材,会治病,也变美了,他们自然什么都不说。 谁不想为自己多得些银钱? 只不过如今矛盾指向了宋家,宋母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惨,“我家四丫啊!我那可怜的四丫啊!!” 众人一惊,忙将宋母拉起来,问她怎么回事。 宋母嚎了半晌,最终用袖口抹了抹眼泪,“四丫是我亲闺女,她被那妖邪占了身子我还能不知道?我是她亲妈!可是,宋家一家八口,那妖邪说,如果我敢将事情捅出去,就将我们全都吃了!我哪里敢拿宋家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妖邪威胁我,让我平日对四丫什么样就对她什么样,天地良心,我哪里敢?就在外面装装样子,你们看她全身细皮嫩肉,哪里有被我打过的印子?” 众人目光悠悠,不知信了还是不信。 宋母又咬牙,“你们别忘了,四丫走的那晚,我们全家都中了毒!那根本就是妖毒!要不怎么解释?” 所有人都沉默了,宋家人中毒这个事他们全都知道,而且病情古怪,腹痛难忍又查不出什么病症,要不是宋家人去了镇里,哪能这么快就好了? 听说花了将近十两的银子! 什么药能花十两银子?那分明是去除邪去了! 大家伙这才勉强信了宋母的话,但四丫的尸身一直挂在山上也不是回事,纷纷将目光看向宋母。 宋母心里恨毒了四丫,死都不知道死远点!死在山顶上,阵仗这么大,是想害死宋家人吗? 可众人的目光她又不能不顾忌,只能叹息一声,“四丫是我女儿,她被妖邪占了身子确实可怜,可是这也不单单是我们宋家一人的事。她既死了,以防妖邪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咱们找些阳刚之气的男人将她给烧了吧。烧成一把灰,就算妖邪再想回来也不能了。”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却也默认了。 若是妖邪卷土重来,谁又能保证不霍霍村里其他人家? 宋家人身上全都染了妖气,让他们去烧了妖邪,指不定会将妖邪重新引回来呢! 村子里闹哄哄的,由村长挑选了十六个壮硕的小伙子到达山顶,砍柴,起剁,最后将宋园园从倒吊的环扣上解开放在柴堆最上方,周遭都被泼了油。 一个火把下去,火舌瞬间吞没了柴堆,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映照在围观众人的脸上,直到很久之后,火舌渐渐变小,最终剩下一堆黑乎乎的焦炭。 村民拜天拜地,拜菩萨收了妖孽,别再来霍霍他们平静的小村子。 宋母也假模假样的哭了哭宋四丫,最后,他们在摆放供案的位置上挖了个土坑,将燃尽的灰堆了进去。 埋了。 日子又恢复如常,不急不缓的过着。 又过了三年,世道大乱,征战不断,百姓苦不堪言,而云禾跟周劲,也在这个时候被纷杂的战乱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