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安在浴室里找到的方漓,她瘫坐在浴室镜前的马赛克砖上,□□着上身,长发披散在肩头腰间,裸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和隐约在其中的红色旧疤痕。
诡异又绚丽,像不入世俗而被世俗所弃的中世纪油画少女,可她匍匐在地上,明明是在虔诚地祷告,寻求属于她的救世主。
“小漓……”霍淮安两步上前,脱下西服外套披在方漓的身上,单膝跪下,将她搂入怀里。
他轻轻拍着那单薄的背,声音哽咽心碎:“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伤口又疼了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可怀里的人仿佛提线木偶,不哭不动,无声无息,任由摆弄,目光呆滞。
霍淮安悬着的心越来越紧,一些不好的回忆涌现脑中,他随即起身,准备拿出手机拨打救护电话,但手臂突然被拉住了。
方漓像是终于辨认清了面前的人,灵魂里注入新的生机与气息。
她死死抓着霍淮安的手臂不放,声嘶力竭地喊:“霍淮安,霍淮安,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方漓始终不同意去医院,霍淮安哄了她一会儿,怕她着凉,把她抱回了房间,又去衣柜里找出睡衣,给床上的人递去。
方漓接过,很自然地当着霍淮安的面掀开被子,霍淮安愣了两秒,在自己的外套即将被对方全部褪去,女孩的酮体再次全然暴露在自己面前时,慌乱转过身:“我去给你倒水。”
脚步也是匆乱的,下到楼梯的最后一阶又突然停下,他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让电话对面的人马上联系两个信得过的女性私人医生来。
宽大客厅的一侧是落地的透明玻璃窗,霍淮安就站在它的正面,抬头望见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纯白的光,仿佛可以普渡众生。
他深呼两口气,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像是刚刚从生死边缘回来,扣下打火机的手还是颤抖的。
在餐厅收到消息时,他也怕,怕晚一步就听不到方漓再和他说话,好在,没有血,也没有碎片。可霍淮安依旧不能放心,还是希望专业人士来做出诊断。
他不敢离开太长时间,匆匆吸了半根烟后,进了厨房,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杯温水,快速折回了楼上。
方漓原本靠在床头,对着月亮打在对面白墙上的光与影发呆,听见卧室的门被推开,扭过头去看清来人,而后迅速缩回了被子里。
被角拉到了脖颈处,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看向霍淮安时一双发亮的眼。
很是乖巧、很是思念的样子,和先前发疯的状态完全两人。
霍淮安把水杯递过去,扶着方漓直起身,在她把杯口凑近嘴边时,替她拢起头发。
满满的一杯水被一口气喝下,霍淮安问要不要再喝,方漓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你别走,我不想你离开。”
满心依赖的模样,像是把霍淮安当成了她的救世主。
霍淮安于是接过杯放到床头,又伸出手替方漓揉了揉她眼角处的泪痕,掀开被子,微微往床的里方挪了挪,好让靠在他身上的方漓能够舒服一些:“你想喝的时候和我说。”
手心在方漓的手臂侧方轻轻拍打,在一段不太漫长的寂静后,霍淮安又开口,声音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说,小漓.....下一次在你不舒服前先告诉我好吗,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的,不管你在哪里。”
方漓点头,即使霍淮安不说,她也知道,只要自己需要,霍淮安总会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正因为如此,她才每次都能以伤害自己的方式肆无忌惮地索取霍淮安的爱。
可这样的方式就像是毒药,会让人上瘾,或许最后也只叫人两败俱伤。他们都知道,但又别无他法。
“小漓,看一看医生好吗,”像是怕方漓会拒绝,霍淮安说的很快,不给对方打断的机会,“你不想去医院,我让宋周杨联系了他家医院的医生过来,你可以放心。”
在听到这话时,方漓已经直起了身,转过头,直视着霍淮安的眼睛。
知道对方在害怕什么,霍淮安连忙保证:“只是来给你检查肩上的旧伤的,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打电话取消。”
“没关系的,”方漓俯身环抱住了霍淮安,侧脸贴在对方的胸口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私人医生一行人来得很快,霍淮安下楼去开门,见到站在最前方的宋周杨。
“你怎么也来了?”医生要给方漓进行全身检查,霍淮安不便在场,又不放心走得太远,敞着门,和宋周杨一起等待在走道上。
复式的中空楼上,前方的水晶长吊灯璀璨耀眼,霍淮安心里烦躁,摸摸口袋,给宋周杨递了一支烟。
宋周杨接过看了看,点了火,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烟圈,先说的是:“你不是戒烟了吗,为了屋里那个。”
又说:“你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又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霍淮安正要扣下打火机的手顿了顿,想起自己之前确实和方漓承诺过,也真的把烟戒了一段时间,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又忍不住想要抽上一口。
“没什么,”霍淮安收起打火机,把叼在嘴里的烟也拿了出来,“小漓她不舒服。”
宋周杨是侧着身站的,能够把霍淮安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似乎带着嘲弄和揶揄:“不过,对你来说,只要涉及方漓的事就没有小事。”
霍淮安没反驳,只是摩挲着手心里的香烟,就连旁人都能发现的事,他这个当局者又怎么不清楚呢,他对方漓额外的在意、紧张,现在弄成这副惊弓之鸟的局面,也是他放任的结果。
“对了,你和左家大小姐共进晚餐,情况如何?”
“你怎么知道?”
“这不今天晚上我家老太太凑了个牌局,我回家吃饭正好赶上了,陪了一会儿,左成山也在,在牌桌上对左韵和你的情史侃侃而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和你谈的恋爱呢,呵。”
想起下午的那通电话,左成山也是在左韵多次邀约无果后以自己名义打进电话到霍淮安公司的,可之前两人谈恋爱时,对方都是丝毫不理睬,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