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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2 / 3)

愈烈。

初来时简榆一心地想要证明给族人看,她亦能将人间心性不正的恶人除掉,可好像与桑乐相处下来,她渐渐模糊了恶人的概念。

究竟何为恶,族人所惯行的亘古不变的规矩是心术不正即为恶,便可附身怨气重的人从中切入收拾恶人。

桑乐为夫子复仇,选择以命抵命,算恶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猎户将尸体喂给猛兽牲口,算恶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桑乐隐瞒闺友包荃自己与简榆的事,算恶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王家以管家潘师年纪大为由解雇了他,算恶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众口难调,善恶之分,微渺又宏远,鬼界的硬性规定是凡动过异心的人,刀劳鬼都有资格擅自除去,可这又太过理想化。

曲权附身后又杀的五个的确是干了品行不端但又因为权势、金钱、脾性很多人不敢言说的人,简榆找到他时,他目光阴沉沉的,她记得她阻拦时,曲权骂骂咧咧地说她骨子软,没个鬼样。

想到这,简榆仰头说道:“爹爹说做鬼也要有鬼样。”

眼睛忽然昏眊了,桑乐留意到泪,擦了擦,说道:“嗯。”

过了许久许久。

简榆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袁山应该是曲权下手的。”

“嗯,也许是我为好友抱不平,新生怨气传染给了你,被他觉察到了吧。”

桑乐觉得曲权喜欢简榆这个不自信的小女鬼,她…能替她感受到。

曲昭几次三番捣乱就是想让简榆不被桑乐他们影响,完成任务,被族人认可,成为…

“还有件事…”

她嗫嚅道。

桑乐眉毛向上一扬:“怎么了?”

简榆咬紧嘴唇,又松了下来:“我走时会尽量劝曲权回去,但你应该也就…”

未等她说完话,桑乐便迅速应了声:“嗯,好。”

二人或者一人都觉得嘴里发苦,喝多少糖浆都好不来的味道。

前所未有的异象此消彼长,黑气缠身云层,深林里。

简榆轻声唤道:“曲权,曲权,在吗?”

即使听到女孩的召唤,那人也没现身。

她痴痴问道:“曲权,我们回家,好不好?”

过了许久。

男鬼腾空出现,嘴角泛起冷意:“你有什么资格回去。”

闻言,简榆抿着唇:“我们身为刀劳鬼,自始至终都被灌输,附身到怨气重的人身上惩罚某些人类是职责、成长的担当。可是,我们不免会误判,有些人因无钱救助妻儿老小,因受人威胁或者其他的误入歧途。”

她继续说:“我调查过,那五人当中,有一名为唐承立的青年,由于父兄痴迷赌钱,家道中落,自己为了养活嫁人独自干起小本生意,结果讨债人砸了店铺,回到家时躺在草垛上,却被醉酒归来的兄长责备不去赚钱,拿着酒瓶砸向他,推拒下失手伤了兄长。还有一名医者名为霍泽兰,没救弑父仇人。你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批判,是否随意了些?”

他喉咙一紧:“借口,别为你的懦弱找光冕堂皇的借口。”

简榆摇摇头:“我并不觉得我在善心泛滥,我也有私心,比如我想鬼界的大家好好的,不会总被不了解不知情的三界人谩骂,”她顿了顿:“我想让曲权你好好的,做鬼界的支柱,而不是…我一个人的支柱。”

曲权看着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无论是袁山,还是另外五个人,都有不妥。或许,他们该死。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去试着修改规则吗?”

登山小组沿着湫隘的密道攀登,蓦地一片飙风带来凄壮的蝉鸣,终于到了一片还算辽阔的区域。

桑乐笑着,朝包荃招手。

包荃也朝她回笑,直到她身后出现一个永远也不想见到的人——袁山,手愣滞一下。

桑乐觉察到她脸色变化,忙介绍说:“这是曲昭,袁山的魂体而已。”,又帮好友数落他,“那个袁山心性那么差,早被夺了舍,如今估计在鬼界当差做苦力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简榆喜欢桑乐这个朋友,也愿意为了桑乐的朋友出口恶气,早托族人交代了情况。

视线瞟到覃汶他们,桑乐解释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困惑,一切就快结束了,不会再有鬼魂困扰你们。”她深深地鞠躬,“对于桃桃的死亡,我们很抱歉。”,

桑乐瞥向“袁山”曲权,曲权竟也弯下腰:“对不起,我会上报给主上改她的命格的。”

任郯问:“那五具尸体究竟在哪?”

曲权噗嗤一笑,眉眼沾着挑逗:“不会吧,还没发现呢?”

简榆刮了他一眼,他才老实说道:“我以为你们都懂八卦阵呢,提示一下,那晚里,我吹的鬼火帧数。”

其实正常人哪会在那种情况下还会数火光的量,但任绫樾自小就是记忆力很好,许多发生的事情日后回忆可一帧帧放大、探寻。

任绫樾一个接一个报数:“二,十一,五,八,十。”她嘟着嘴嘟囔:“十二地支吗?”

覃秉舟静静瞧着她,按着她的见解道:“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艮为狗,兑为羊。”

与此同时,楚九了然明白应该在城周何处寻找,也知道绝对不能让民众将鬼神之说再传而造成更大的恐慌。

事情大半解决了,想到桑万,任绫樾心惴惴不安,说道:“桑乐姐姐,你弟弟还是很担心你。”

视线飘向她,桑乐朝她笑笑:“知道啦,小姑娘,昨日…我入他的梦好生告别过了。”

回程的马车承载五人,却不拥挤。与他们那匹马车擦“肩”而过的是一户用驴背驼着捆载得当的茶叶去卖的人家。

遇到下坡了,随行孩提手就缚在货物上,紧跟驴子的速度下行。

任绫樾闻出那是栀子花窨过的茶叶,工系复杂,想必那家人下了许多功夫。

循着新鲜浓馥的茶香味渐行渐远,在近乎看不清货驴高昂的头颈时,任绫樾忽然出声道:“使人愚弊者,爱与欲也。使人为人者,亦是爱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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