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任绫樾和许稚京相视一笑,这般也是没谁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意见所惊,七殿下覃黎忍不住抱怨说:“这是给我们选妻,还是考验我们呀!十二个国家,谁能这么了解”,偏偏他又是个不爱听史学的,见父王执意如此,心里拔凉。
覃秉舟没说话,执起桌上茶汤浅抿了抿,透过屏风中的影子看到她和左侧姑娘似乎在偷偷传递什么好笑的物件,嘴角一直弯着,时不时又尝口酥糖。
而一旁的五殿下覃戥着着身丝毫不累赘的白袍,仿若谪仙降世,闻言只是摇头,笑着别有深意。
经过总和,裁量。
结果也出来了。
四殿下九票,五殿下九票,六殿下六票,七殿下五票,八殿下七票。
女专权,姒国轻松答对。
盛产珠宝,富商云集,自然是轩国,送分题。
寡言,邱国必须的。
农业大国,璟国好说。
隐世,檀国,边夷小国,也算常识。
覃黎忍不住嘀咕,“我就想知道谁写的(无宵禁)呀,哪个国家这么没道理,还不让人晚上外出!”
覃秉舟凝眸,“好心”提醒道:“是许国,但七弟,你这嘴乱嚷嚷的毛病得改改了,不然,这里有许国千金,得罪贵人可不好。”
他说的有理,这种场合下,议论他国法度可是好的外交礼仪,覃黎一直对生母身份平平却白得了嫡子之位的覃汶心生不快,但总是纨绔皇子也意识到,即使躲在屏风后,即使歌舞泱泱,也不该说这种造次的话。
接过计册后的覃羽书看了看,不由分说递给出神的颜筝,用仅二人可听的声音说道:“满意了。”
他直过身,眉毛舒展,笑开怀:“忘多说一句了,分多者可有自行决定正夫人的权利。”
众人皆惊,不听劝的覃黎从座位上咻地站起来,紧紧皱着眉:“什么!这不公平!”
由于身高不足的缘故,他也并未露出面容。
覃羽书脸色不耐,眸子漆黑如墨,含着怒意,凛然生威:“坐下,哪有你多嘴的份。”,又迅速言笑晏晏起来,“剩下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从那三扇屏风后,按天意选良人吧。”
话间,覃秉舟和覃戥前的屏风都被移开,两人盘腿端坐,眉宇不凡,若是比喻来看,一位是彬彬有礼的状元郎,一位是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
纷纷惹的姑娘们凤眼流盼。
虞昼雪心中比较一番,也更坚定了想嫁给四殿下的念头,后悔着没有多提前与覃汶交流交流,培养下感情,这下,估计没多少机会了,想着,玛瑙扳指被搓得都生热了。
任绫樾却只瞅着那三扇樊丽屏风,琢磨待会写哪扇,背后感觉一激灵,从上到下竖着寒毛,又忽的看见朝她看了一眼。
她心道:“原来如此。”
覃秉舟觉得他请的嬷嬷还是专业的,一袭绛紫色双蝶云形千水裙,两袖飘飘然系着浅色羽毛,脖挂璎珞,珮环交映玉葳蕤,丝毫不像是爬树识草药的闹腾女娘。
“他不会是想选我吧?”她心道,“听虞家姑娘的话,他是嫡子,以后若真嫁与他,那不得提心吊胆的,说不定时不时遭算计,和我的本愿不就背道而驰了吗?”
稳了稳心神,任绫樾再朝那处瞧时,他的眼神一寸都没有看过来,半搭着眼睑,睫羽处投下一片沾着凉意的阴影。
“不对不对,人家压根没想选我。”她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下,不要胡思乱想。
她虽然是想在郢国立足,却也只是觉得有良田商铺,嫁个清散王爷,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旁人不把任家掺和到政党一事就好,可覃秉舟身份摆在那呢,即使不争不抢,也有人视为眼中钉打压。
因此,任绫樾觉得最合适的夫婿人选是六少主。
覃靳辰。
许稚京回过头见她面色不好,将手里握着的小手炉塞到她怀里。
尚未解释,覃羽书笑问道:“诸位可想好吗?”
果不其然覃戥择了鎏年为正夫人,一时千金们都寄希望于四殿下身上,有的扇着圆扇,更有甚者抛眉弄眼。
他自是全盘无视,随着他遥遥一指,殿中闃然无声。
众人皆循着那苍白指节望到低头开小差的紫裙姑娘身上。
覃汶施施然开口:“任家姑娘姱容修态,乃儿臣此生唯欲求娶之人。”
那低沉肃杀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波澜,却令她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
万千视线落到任绫樾身上,她咽了咽口水,把写的满满当当的纸条握皱捏在手心。
覃羽书满意地看着她,饶有兴致地问道:“哪国千金如此标志,让我这逆子动了俗心。”
一瞬,她站起身拱手作礼:“臣女乃许国户部侍郎任邵闻之女任绫樾,参见国主”,她抬起头,余光瞥向覃汶,走出来跪在殿堂上,目光坚定:“臣女稔知才疏学浅,不敢攀附四殿下,此桩婚事实不匹配,望王上收回成命。”
覃秉舟脸上依然沉默而平静,未看出一丝不妥。
高位之上,颜筝却替儿子着了急,媚容轻变,暗中捏了覃羽书大腿一下。
覃羽书拽住她厚重衣衫下的手,微微皱眉,语气强硬了些:“各国贵女来此宴席本就是为吾儿选妻,你说不配他,倒说说相配哪位殿下,是不是又代表那位殿下不如小四呢?”
这番巧妙说辞,让她着实是直接失了选其他殿下的机会。
覃秉舟垂眸看着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中庭部位眉峰微峭。
任绫樾双手附额,贴在凉冰冰的玉块之上,拜伏地下:“臣女绝非此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