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公布第八名的练习生。”
林琅低头，确认手卡信息。
孔莹姜从第一个人就开始坐不住，她捏捏宣茗手臂，低声问：“你觉得是谁？”
宣茗摇摇头，说猜不到。
变数太大了，梁嗣音能从第三直降第八，周疏桐三顺还是第二，刚才就被打进卡位圈了。
这一届上位圈厮杀猛烈，每一次排名公布，都是心惊肉跳坐过山车。
“在红岛四个月的训练时间里，他一直担任着‘小老师’的角色，帮助同组成员训练……”
关催雪吊儿郎当跷二郎腿，晃着的脚尖忽然停了一下。
他眼角一抽，余光瞟向宣茗，“我去，不会是……秋澄……吧……”
从B班主题曲，到《玫瑰花道》A，再到《特邀嘉宾》，李秋澄一直被人调侃“秋澄小老师”，红岛一百零一个练习生，就没几个没被他教过跳舞的。
可他是三顺第一啊。
宣茗垂眸，两手交叉摩挲手臂，室内空调怪冷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出道就好，名次不重要。”她声音很轻，也不知说给谁听。
反正资源也不按名次给。
镜头一一切过，十九名、十五名、沈冠清、梁嗣音、周疏桐，以及李秋澄。
然后又切到台下家长席位。
林琅才又举起话筒：
“这位练习生，概念评价时，因为他强大的实力和惊艳的舞台表现力，获得了组内第一的好成绩。”
关催雪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越来越像秋澄？”
宣茗却忽然抬手，止住他话头，她眼神冷静，抽丝剥茧分析这破节目组的一字一句，然后确切道：
“不会，引导性太强了。老杭拿李秋澄遛热度呢。”
“导师合作舞台中，他以过人的演唱实力，获得了Maggie孔莹姜老师的称赞。”
孔莹姜半挑眉毛：“所以是我的组员？《金阁寺》组里的？”
关催雪蹭了一嘴：“那多半是疏桐。”
中报时，周疏桐排在出道位边缘，经过一轮催票，催上第八名，也合情合理。
报一个名次七八分钟，所有人都快等疯了，别说台下观众，就是导师席位也已经焦灼万分。
“恭喜——
“聚星传媒，谷小晖练习生！”
台下一片惊天动地的呼声，有人雀跃，也有人质疑。
镜头推近，谷小晖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他听见名字的那一刻，几乎一瞬间激动得腿软站不住，整个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确认出道了，是这支团体的第一个成员。
孔莹姜立刻站起来为他鼓掌。
他是101Vocal赛道第一名的有力竞争者，也是孔莹姜最看好的练习生之一。
宣茗一边鼓掌，一边回头，公司席位中，靳思嘉也站了起来。她们两人对上视线，宣茗笑着，用口型对她说“祝贺”。
她正要回头，余光却很难不瞟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也在鼓掌，风轻云淡，如同一切尽在掌握中。
宣茗收回视线，看向台上。
谷小晖最后拥抱站在最前面的李秋澄，然后李秋澄轻轻推了他一把，送他走上长长的LED通道。
蓝色通道打出“聚星传媒谷小晖”的名字，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第七名、第六名，依次公布。
此时已经九点半，练习生在台上站了半个多小时。
“现在，公布最终排名第五位的练习生。
“这是一位在B班练习过的选手。”
关催雪懒洋洋向后一靠，“得，又拿秋澄出来遛，是吧？”
宣茗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回万一是真的，就是被关催雪这张嘴催来的！
都撑到第五了，再往上走走，进上位圈，名次好看一点，当然更好。
台上练习生有些已经紧张到脸色发白。
宣茗眯眼看过去，排在最前面的李秋澄还算冷静，只是偶尔镜头扫到他时，眼神会不自在地向台下看，但是没有看她。
应该是刻意在躲。
好孩子，很聪明。
大屏果然又扫过李秋澄。
清秀漂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全场紧张之余，也依然有人不禁骂脏话感慨：
“册，美是真的美！”
“好稳定的美，安心了。决赛夜神颜！”
“要不说宣茗让他演阿多尼斯呢，我说别人那个脸也演不了美少年啊。”
时隔一分半，林琅再度透露第五名练习生的信息：
“位置测评中，这名练习生曾经获得过他所在位置的全场第一。”
范围大大缩小。
孔莹姜紧张地站起来左右踱步，“那不就是疏桐、嗣音和秋澄三个人吗？”
宣茗轻轻拉她坐下，“嗣音一直在A，只有疏桐和秋澄。”
镜头先切给一张哭脸的周疏桐，然后，又切到李秋澄脸上。
他淡淡一笑，干净到圣洁，很明朗、也很释然，仿佛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一切可能的结局。
“这位练习生，来自《特邀嘉宾》组。”
关催雪：……有什么用吗？
台上，周疏桐李秋澄相视一笑——周疏桐是顶着哭脸笑的。
台下，宣茗不自觉十指交扣，力道大到指节发白，手背青筋突出。
“恭喜——
“新秀音乐，周疏桐练习生！”
周疏桐瞬间抱头蹲在地上，众人一边笑他，一边把他围起来，帮他挡着镜头，让他好好地发泄一会儿。
一分钟后，周疏桐才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哭得衣服都皱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金字塔脚下，发表感言时，先给所有人道了个歉：
“对不起大家……刚才脚蹲麻了……走得特别特别丑，希望大家……把这段切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