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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茗直接从香港飞到靳思嘉老家。

她住在省城医院,条件不错,但是私密性没有她们常去的私立医院好。宣茗刚进去,就决定要给靳思嘉转院。

思嘉没人照顾,指望不上她的家人。只能宣茗来帮忙。

宣茗打开单人病房门,病床前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靳思嘉的父母在最里头,缩着背不敢看她。

靳思耀坐在陪护病床上,手臂绑了石膏,人蔫蔫的,搁在床头柜的手机也碎了。

“你们都让让,阿茗来了。”

靳思嘉躺在病床上,右腿吊起来,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身上所有的饰品都卸下来,包括她一向钟爱的夸张耳环,花衬衫换成了病号服,整个人淡得白开水一样。

大总监叱咤风云十多年,哪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宣茗心里火大得很,尤其看到一圈人乌泱泱,把病床围得水泄不通,明显就是逼宫的架势。

靳思耀这个罪魁祸首还跟个死人一样!

思嘉父母头发半百,老得脊背佝偻,见到她之后尴尬地笑了声,“宣……宣茗来了啊……”

宣茗点了点头,问:“出什么事了?思嘉怎么受伤了?”

思嘉爸爸低着头,瞥了眼靳思耀,一张脸像个苦瓜:“思耀遇上了点儿事情,思嘉去帮他,不当心就受伤了……”

“不当心?”宣茗蹙眉,“不当心能伤成这样?腿和脑袋都受伤了?”

思嘉父母一噎,面面相觑,不肯再说。

靳思嘉哼笑了一声,“靳思耀,你犯了什么事儿,自己说。说出来给你宣茗姐听听。”

站在一边的亲戚朋友听见这话,纷纷都上来劝。

“思嘉,算了……家里的事,别说出去了……”

靳思嘉还是冷笑,“你们也知道是家里的事?那一帮外人来听什么?围在这儿吵死了,早点走行不行?我是伤了不是死了,没必要把几辈亲戚都找来哭丧!”

宣茗坐下来,冷冰冰接着她话:“几位先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亲戚还都犹犹豫豫,看向思嘉父母。

靳思嘉提高声音:“还不走?让宣茗保镖送你们走行不行?”

病房门口站了四个壮汉,都是思嘉给宣茗高价雇的保镖,退伍兵出身。

这话一撂下,其他人都收拾东西立马跑了。病房里剩下靳家一家人,还有宣茗。

她把手机一搁,“咚”一声,吓得靳思耀一哆嗦。

宣茗替思嘉审他:“说吧,你又给你姐找什么麻烦了。”

靳思耀挠后脑:“我……我也没干啥。我好好地要跟人出国赚钱,我姐一来找我,他们就要揍我!我说我姐不来这趟就好了,这下把人惹火了,我工作都丢了!”

靳思嘉撑着条瘸腿还要坐起来骂他:“你能少放屁了吗!还出国赚钱?出国就把你切八块心肝脾肺肾都一块卖了!”

“卖卖卖!你就想我死!不能想我点儿好的?我一天天费劲巴拉找工作,找着了你还骂我蠢,靳思嘉,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靳思嘉牙都快咬碎了,一手薅过水壶砸在靳思耀身上,吓得老两口一个扑腾奔到靳思耀身边,左边一个“没事吧”,右边一个“疼不疼啊”。

听得宣茗头疼。

她把挎包一甩,“刷”一下正好甩在靳思耀脸上。

“说够没有?”

靳思耀捂着脸,这下真疼得没话讲了。

宣茗包上金属的方形纽扣生生在他脸上砸出一道坑,锋利的边角带出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汩汩往外冒着血,活像破相了。

靳家老两口也被吓傻了,支支吾吾半天,却不敢再像纠缠靳思嘉一样纠缠宣茗。

门外四个保镖同时走进来,两个守着思嘉父母,两个按住靳思耀。

老两口求助的目光投向靳思嘉,但靳思嘉只是两手一摊,下巴抬了抬,指着宣茗:“我浑身上下都受伤了,可管不了你们,接下来你们要找人帮忙,都找阿茗吧。”

靳思耀疼得龇牙咧嘴,两只手都捂着脸,想冲过来跟宣茗碰一碰,但脑袋刚凑近,就被她身边的保镖一巴掌推回去。

宣茗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语声冷静:

“你姐姐对你仁至义尽了。靳思耀,你也三十岁了,思嘉帮你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但烂泥扶不上墙,你这辈子都是下水道里扑腾的命。

“思嘉狠不下心对你,但我无所谓。来之前我联系了几年前被你猥亵未遂的女孩子,还有被你偷过钱的理发店老板,被你砸过店的饭店老板娘,她们刚报的警,警察一会儿进医院来,你就乖乖跟人走。如果再吵你姐休息,你能不能站着好好出去,我不能保证。”

靳思耀猛地瞪大眼睛,一转头看向靳思嘉。

靳思嘉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靳家老两口才反应过来,顶着佝偻的腰背扑到靳思嘉床前,差点儿砸到她的伤腿,还好宣茗保镖眼疾手快,把人拎了起来。

“思嘉!思嘉你不能这样!思耀他是你亲弟弟!”

“没有亲弟弟会在姐姐伤成这样之后,还没有一点愧疚。”宣茗冷冷道。

十分钟后,警察到场,带走靳思耀。靳家老两口被保镖安全送回家里,同时,靳思嘉把手机泡到水里,彻底报废。

她眉目间盈着释然疲倦的笑意,对宣茗说:“有些事我做了,才知道根本没有那么难。”

比如断绝亲情关系,比如亲手把弟弟送进牢里。

宣茗电话联系熟悉的医生,第一时间给靳思嘉办了转院。

靳思嘉顶着条瘸腿,在清净的病房里办公,一天八个会议,到处都是人哀嚎,大总监快回来主持大局,小的们撑不住了!

靳总监一边吃着宣茗削的苹果,一边含含糊糊说:“快了,就快了。”

她就快获得完完整整的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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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茗处理完靳家的事情之后,紧接着就要开始准备新戏。李秋澄人在新西兰,被文殊野压榨得连轴转几十个小时,往往是大半夜才有空给宣茗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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