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检查之后,一直到一月中旬公演彩排,李秋澄才又见到宣茗。
她依然素颜出镜,口罩遮住半张脸,只有眼下一颗小痣清晰分明。
《玫瑰花道》A组在换了主舞之后,练习效率急速上升,舞蹈有李秋澄教,Vocal周疏桐也很强势,还有梁嗣音这位主题曲初C撑着C位,练习过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再没出现过任何困难。
练习间隙,连另一队的主舞江凌都称赞李秋澄“真的很会教”。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叫他“秋澄小老师”,闹得李秋澄有时候太不好意思,只能闭嘴练舞。
《玫瑰花道》A组彩排结束,台下宣茗和林琅像是对视了一眼,然后林琅凑到宣茗耳边,呢喃私语。
宣茗就笑了,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人人都知道这对旧情人方才贴着彼此说过话。
周疏桐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哎哟哎哟”两声,被他最怕的宣老师眼神警告后才收敛。
而李秋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嘴角一僵,笑不动了。
“A组舞很齐,每个人的动作都很到位,看得出来下功夫了。”宣茗眼神扫过来,李秋澄顿时站得更直,听她带着浅笑一一点评,“疏桐唱得不错,嗣音要更收一点,这首歌的感觉没有那么外放……”
最后,宣茗眼神停留在队伍最右侧的李秋澄。
“秋澄……”
她左眼正下方的小痣太漂亮,哪怕是最清淡的素颜,李秋澄依然觉得被艳光晃了眼,不止一瞬间。
“刚刚林PD和我说,还以为《玫瑰花道》是你原唱。”
李秋澄微微睁大眼睛。
神色天真,宣茗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她很温和看着他,然后点头,直白地赞许:
“做得很好,秋澄小老师。”
林琅也举起话筒帮腔,调侃已经脸红到耳朵根的李秋澄:“小老师一直做得这么好的话,宣老师就要失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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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晚全场都在嗑我们PD和宣老师的cp?”
关催雪手上拿着一杯冰美式,一进门就盯着宣茗和林琅问。
今天是第一次现场公演,练习生都在后台候场,导师团则进了专门的观察室。
宣茗一边抹口红,一边送他一个白眼,“再胡说八道下次打麻将不带你了。”
关催雪赶忙闭嘴。
晚上七点PD开场介绍词,林琅匆匆忙忙补完妆,回头跟导师团另外几个人说了声:“我上场了啊。”
关催雪嘬了一口冰美式,语调娇俏又滑稽,“去吧去吧小林哥哥,等你回来哦——”
宣茗冷笑,“下次打麻将真不带你了。”
孔莹姜一阵恶寒,摇摇头,“果然是跳waacking的男人,不可小觑。”
随着舞台灯光亮起,林琅上场说开场词,坐在观察室的几位假导师团真麻将搭子也逐渐安静下来。
“上场了。”宣茗淡淡说了一句。
“首先为国民制作人表演的这首歌曲,是一首快节奏、高难度、风格强烈的舞曲。”林琅身后的大屏幕跳出一个英文单词,“请表演《Wildside》的两组练习生上场。”
公演总共十六个队伍,两两分成一组,每首歌介绍加表演的时间,少说也要二十分钟。
到底是一公,还有很多排位低、实力差的选手。在听过一首又一首的破音、看见一次又一次的掉拍之后,宣茗难免感到疲倦。
她伸手抚上额头,“白教了,该出错还是错。”
孔莹姜倒看得开,“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我当练习生头一年的时候还不见得比他们好。”
倒数第二组表演结束,林琅再次上场。关催雪立刻戳了宣茗手肘,“到你的歌了,醒醒!”
屏幕上,林琅继续说串词:“接下来为大家带来表演的这一组,选择了一首非常经典的R&B舞曲,而这首歌的原唱——也就是我们的宣老师,对两组练习生的表演都非常满意。
“请表演《玫瑰花道》的两组练习生上场!”
台下立刻掀起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宣茗微挑眉,“这两组这么火?”
“嗣音、小晖、江凌、冠清,都进了前九,秋澄和疏桐也都很有人气。”孔莹姜笑着看屏幕,“压大轴,果然是Avengers队伍呢。”
宣茗看着屏幕里走出来的一个个练习生。
李秋澄跟在梁嗣音后面,他个子高,比例也好,清清瘦瘦的少年身材,姿态挺拔像稚嫩的白杨青竹。镜头推近,扫过每个练习生的脸。
扫到李秋澄的时候,宣茗眼眸忽而微闪。
她印象里,李秋澄一直漂亮得很清秀,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澄澈的、淡淡的,像一阵清凉舒适的秋风。
但是今天为了适合《玫瑰花道》的风格,节目组给每个人都上了偏浓艳的妆容。
宣茗这才发现,李秋澄长了一双多情勾人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小扇子一样的双眼皮弧度恰到好处。
镜头推移到李秋澄的一瞬间,宣茗身边的孔莹姜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嘴,“真的很漂亮啊,秋澄。”
宣茗眨眨眼睛,好像刚才的失神只是被灯晃了眼。
B组先上场表演。
和彩排时没什么两样,谷小晖和沈冠清的Vocal能力不需要质疑,江凌的Dance Break仍然质感拉满。全场掌声雷动,唯一看上去没那么满意的,只有宣茗。
孔莹姜看出来了,凑过去轻声问她:“跳挺好的,哪儿你不满意了?”
宣茗低下头,回忆起她跳《玫瑰花道》的心情。
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她才十六七岁。团队刚解散,除了孔莹姜这样的大主唱,其他人基本都选择了回原公司跟团出道。
只有宣茗遇上了靳思嘉,然后她决定单打独斗。
限定团体解散之后,原成员的人气下滑几乎是不可挽回的趋势。宣茗本来就做好了准备,她想,也许十四十五岁,女子偶像代表团体的Center,就是她人生的最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