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警觉地向后面望了望,脸上的绣帕轻轻扬起,尽管在冬日,额间还是生出细密的汗珠。
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缓步调整一下呼吸,将身上墨蓝色斗篷脱下,底色朝外打成包袱挂在背上,大步向前迈进,然后往右拐弯,接着走回大路,去找妹妹。
正当她庆幸自己甩掉他们,大摇大摆走大道的时候,她发现岔口临街的对面铺子的门槛上,赫然坐着跑得直喘气的大少爷柳香璋和树鑫。
她猛然顿住脚步,默不作声的悄悄往后退。
“她在那里!”树鑫拿着自己的袖子扇风,想让自己凉快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脚上踱着小碎步,转身正好看见了穿黄绿色棉袄的蒙面丫头。
“快追~”说时迟那时快,柳香璋已经一个箭步追过去了。
小喜一个急回身,跑的飞快,只留一抹残影。
“真背,”小喜气的直拍自己的脑门,怎么就忘记摘面纱了呢?。
在巷子里跑着跑着,她看见了一扇开着的门,吱溜一下,门嘎吱关上了。
柳香璋和树鑫在巷子里遇见岔道的时候,两人目光对视,默契决定分开追,这样才能快点抓住这个狡猾的小丫头。
正当柳香璋对小喜的踪迹毫无头绪的时候,柳香璋皱了皱眉,脚步特地放轻的走了过去。
他发现了一个紧闭的院子,门口的一串湿脚印,明显是刚刚踩了地上的水洼留下的。
走到门口一两米远的时候,“啪”的一声,门刷的一下打开,门内有人“吁”的一下窜出来,不等他反应,白色的粉末向他撒来。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手却也不甘示弱,猛的向这个人探去,手死死的按住她手腕。
抓住了小喜的手被她腕上的手绳硌到,指尖轻揉,柳香璋表情古怪,皱了一下眉头。
“放开我,我喊非礼啦~”
“放开我~”小喜挣扎着重复,朝柳香璋上下打量了一下。
“做梦”柳香璋冷漠的回答她,讪笑了一下。。
好熟悉啊,这个手绳珠子的花纹的手感好熟悉啊?柳香璋嘀咕了一下,就在这分神的瞬间,小喜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致命部位。
“啊,”柳香璋疼的松了手。
小喜一得自由,连连鞠躬。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紧追不舍的~~刚刚扔你红薯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想帮忙抓贼,别计较了,我这人做好事不想留名的。不用表彰感谢的哈,~~~~~~~这个是面粉,拿干布掸掉就好啦”
声音越来越小,小喜趁机边说边后退,说完转身就跑。
“谁要表彰感谢了!”他也没有力气回话了。
柳香璋这会子顾不上眼睛了,整个人蜷缩着勉强站立着。
*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树鑫的呼唤声传来。
“这~”
他吭哧吭哧的跑到了柳香璋跟前。
他只见柳香璋笔直淡然的站在那里,呼吸平稳,表情平静,很是自然。
树安心中生出警觉,甚是古怪,连忙关心道。
“少爷别动,我粗看一下您身上的白色粉末是什么哈,保险起见,少爷您先别睁开眼。”
“诶~”柳香璋幽幽叹气,因为开口说话,面粉随着气息喷出。
“是面粉,赶紧弄干净。”
柳香璋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等着树安替他整理。
“是是是,树安犯蠢了,”
“少爷,您稍等,我找户人家拿湿布擦洗一下,咱们再回船上。”
“哼,”柳香璋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树安急急的否认。
“不用麻烦,拿袖子替我掸干净就行。”他无奈的略低了低头,袖中握拳的手关节发白。
“是,少爷千万不要见怪啊,”树安躬身行礼,捋起袖子轻拍起来。
“树鑫呢?”
“没看见。”
*
“少爷,您瞧,船还在这头等着我们呢~”树安殷勤的给柳香璋指引着船的位置。
“嗯。”
柳香璋和树安装作刚刚的窘境丝毫没有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大摇大摆的回船。
树鑫还是没有回来。
柳香璋又躺回了刚刚的摇椅上,回想刚刚发生的那幕,始终有一股熟悉感,那个手绳珠子手感奇特,手绳的编织花样也很特别,再摸一次可能就知道了?
可惜只睁了那一下眼睛,她的鞋也很特别,针法熟悉,衣服倒是普普通通的,素净的很,他的抿近了唇,下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树安,现下坊间的娘子们流行什么样子的手上玩意儿啊,年纪大概在?刚刚逃脱的那个?那样的?”
柳香璋抬眼望向树安,迟疑的问道。
“少爷,现下的闺秀娘子们都喜欢嵌红宝蓝宝的累丝金镯子,或是三连嵌套的玉镯子,那金镯子啊,显得人格外贵气,至于玉镯子衬托的娘子们啊冰肌玉骨~”
“如今~~你的废话倒是一大篇一大篇呢~”
“现下时兴的花样子太多了。”
柳香璋连连摇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有点不确定的道,“呃~”,说不出个所以然。
树安看向柳香璋,接着道,“像刚刚那样坊间的小丫头,一般都是拿红绳自个儿编手绳的,花样繁多,少爷要是想看看,我回头给少爷寻几条好看的手绳来,少爷也可以让府里丫鬟们给您编个束腰的丝绦,金珠玉露可劲的编进去,保准少爷喜欢。”
“少爷平时在府里最受欢迎了,丫鬟偷偷给我些果子蜜饯啥的,让奴才在您面前啊,多说说好话,”树安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了,连忙捂住嘴。
“喔~原来你平时经常收好处啊。”
刚刚回来的树鑫倚在门上,不怀好意的挤兑他。
“没有,你别胡说八道,你不能看着我在大少爷面前得宠,就诋毁我”树安胸膛一挺,“当然,我树安身正,不怕这样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