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喜刚醒了,我带着她请安了,夫人有什么疑惑尽管问。”王妈妈低头走到程氏前面跪下,小喜也跟着跪在了后面。
“夫人,婢是小喜。”小喜低着头不敢抬起,自然是看不到柳香璋看到上前跪下时打得眼色。
程氏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你们二人为何会晕倒在书阁之中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你来说说看~”
小喜的脸色僵了,嘴像张不开一样,“夫人,婢是小喜。。。”支吾之后,后面的话实在是艰难,柳香璋的话从程氏身后传来。
“ 母亲,是我爬上楼梯去上层取书,结果一时不慎,便摔了下来,小喜跟在旁边侍候,殃及了这条池鱼。母亲莫要怪她了~~”柳香璋的声音温和无波,带着微微的沙哑,眼神还带着刚刚转醒的迷离。
“ 嗯,那这事便罢了~”程氏抿了抿嘴,“ 王妈妈,带她下去吧。”
“ 是。”看着两人离开。
柳香璋犹豫的开口道。
“ 母亲,我再休息一下~”
“ 好,我先去看看你的膳食,下午再来,回头老爷回来了,一起用晚膳,别让老爷再多操这份心。”
“ 谢谢母亲体恤。”程氏起身给他掖了掖被角,放下窗帘子,看了看摇曳的珠帘,起身带着帘翠出门了。
听到关上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假寐的柳香璋便睁开了眼睛,没有一丝绵绵情意,如同黑暗中的星辰,却又浩如烟海,让人难以琢磨。
他抬手轻拉了一下床帐旁边的拉绳,树鑫从窗外飞身进来,向下叩拜,对床上刚刚起来在整理仪容的大少爷禀告:“大少爷,我支开小安之后,回到书阁便发现少爷和小喜晕倒在书阁,身旁前后的两列书架倒了,我检查了书阁门窗,只方便拿走了当时在你们两人身旁的布袋和玉印,未发现其他异常。”树鑫说完低下头,等候柳香璋交代后面的吩咐。
柳香璋慢慢地向树鑫伸出了一只手,“外面的做法事的人呢?”
树鑫看到这个动作,迅速掏出在怀里的布袋,布袋有点沉,能隐约看出那个玉印的轮廓,放入柳香璋手中。
“嗯~~~”树鑫带着一丝迟疑,“少爷晕倒之后,请来的大夫看不出什么问题,提议或许可以请道士招魂看看,外面的道士是青尘山的了尘道长,这是夫人特意请来为您招魂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是否有什么不妥?”
“无碍,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慈心庵找无念大师。”柳香璋一边说,一边打开布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柳香璋拿出印章,玉质温润,色泽均匀,在一个角上有一点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
树鑫抬头了一眼,“怎么和下面说?小喜手上受伤了,应该是蹭到了血。”
“晚饭的时候我会借机和父亲说明,此次晕倒之后,甚是体虚,无念大师正好还在慈心庵,请大师为我调理身体,修养一月左右,我的好三妹妹也正好在修佛缘禅心,带些夏季物品给三妹妹,顺便看护三妹妹,让她好一心礼佛。”
“属下明白,先下去安排。”树鑫行礼告退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柳香璋看着手上的印章陷入了沉思,这真的是巧合嘛,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我寻这流沙玉印的初衷到底是什么,需要神力的流沙玉印居然能被那个人驱使,带我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去见到亲生母亲,那个人身上必然有能够帮助我解开当年真相的力量,她必然身负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先放她回去,等我回来之后,必会是我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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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从那天之后,白姨娘便以照顾不当为由,将她调回了碧羽轩。每日,她看似在安安份份的当差,实则是提心吊胆地等待机会,想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离开柳府,走的远远的,怕他日这件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怕被疑柳府包庇,最后祸及柳府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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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小喜这么等啊等啊,柳香璋从慈心庵回来了,同回的还有佛缘颇深的柳白薇。
小喜随着白姨娘在门口迎接少爷和娘子,她手执一柄油纸伞,为白姨娘遮着火辣的太阳,小喜的心也更加惶惶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这炙热的太阳,还是因为柳香璋很巧合的去了慈心庵。
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在想办法出府和父母商议离开之事,却莫名被安排的很忙。这大概是她进府以来最忙的日子,以前因着她是白姨娘的人,府中其他管事即不好刻意刁难,也不会让她接触各院私事,甚至会特意避开,而现在即使是在白姨娘的碧羽轩,她都很忙,这事出乎寻常,透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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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夜至,月上中天。
小喜刚从碧羽轩主屋回来,清风拂过她的后背,带着一些夜风的凉,打了个冷颤。她正准备轻轻推开关上的门,突然一阵风袭过面颊,一把刀明晃晃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锃亮的刀身反射出一道光亮,从她的脸上划过,她背脊僵直在那里,等待刀的主人下一步动作,总归不是马上杀她,就是东窗事发要绑她。
“跟我走,”声音很熟悉,应该是树鑫。
书阁之中,寂静无声,一盏油灯静静地燃,大少爷坐在藤椅上轻轻摇着,他的那个位置,稍稍一抬头,正巧可以看见天上的那轮明月,月晖洒在他身上,给他清冷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柔和,几分温润。
但小喜清楚地知道,他并不是看上去这样的温良恭谦。
传言中,柳府大少爷脾气温和,为人十分平易近人,相貌俊朗出众,才华更是不必说,书院教习对他赞赏有加,对他的科考十分看重,他收到的推荐信都有厚厚的一沓。小喜在府中见到的大少爷却并不是这样的,他冷漠果决,手腕绵细,能在无形之中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杀人不用一刀一枪,却能将人置于死地。
此时,小喜正跪在书阁院中的廊下,静听柳香璋的吩咐。他的旁边只有树鑫一人,可见今晚的事,做得隐秘,而他的心思细腻谨慎,对身边之人并不是全然信任。
小喜等了许久,久到她看着她的月影从这头转向那头了,久到怀疑他睡着了,不过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还在下棋。
柳香璋左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