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不想去掺合。
谁知,陆时安却扭过头问她:“听说勾月那女人把你师兄们都关水牢了,如何,他们可是哭丧着脸哀求?”
东瑶看他,不愿回答此话。
看出她不想说,陆时安也没自讨没趣,他朗朗笑了几声,看着天,却道:“换个地吧,一会儿下了雨,我可顾不得多少落汤鸡。”
一人应声道:“来时我看周围没个落脚的地,只怕要多行一久,去山那头,听说新修了个娘娘庙,可让我们暂时避避雨。”
罢了,有人施诀灭了火,收拾起行李准备离开。
东瑶没法飞行,伫在原处,偷偷看了眼程夕煌。
她大师兄也没法,对着东瑶挤眉弄眼,这时东瑶就看不懂他的意思了。
重重泄了气,程夕煌讨好地与旁人道:“还得麻烦你再带我飞去了。”
那人心善,便没拒绝。
东瑶恍然,学着程夕煌的样子对身旁的师兄道:“师兄,我才入门,御物飞行之术学得不精,还得麻烦师兄带我过去了。”
见得小师妹面容姣好乖巧,笑起来跟蜜似的,那人心一跳,全然不顾东瑶来自哪,随即点头应是。
东瑶心喜,急忙谢过。
陆时安别开眼,叫那人引路。
去往娘娘庙时,云层中便闪起了惊雷驰电,茂叶被风卷残,一圈圈散开,那密林深处的鸟飞得迷了方向,好似有魔物在林子里大杀四方般。
最属狼狈的就是陆时安和程夕煌二人,以及……带着程夕煌飞行的小修士了。
那闪电好像长了眼,于云层汇聚,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地开了岔,专往他二人方向劈,几人苦丧着,倒不是怕,毕竟雷电是来找他俩的,他们心中怜悯,既无奈又无助。
东瑶坐着御剑上,眼前一阵黑一阵亮,满脸黑线,半响,听得大师兄一声惨叫,她蹙眉阖上了眼,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等终于到了娘娘庙,几人浑身脏乱,陆时安和程夕煌活像两个乞丐。
东瑶挑眼看去,见得身边人憋着个苦瓜脸,她咬唇,迫使自己不笑出声来。
“少,少公子。”一人叫住陆时安,陆时安回过头,阴翳的眸子被乱发遮住,他撩开,那人才继续道:“我带了衣物更换。”
看着自己被电击得焦黄的道服,陆时安沉默一阵,还是接了过去。
东瑶和程夕煌趁着陆时安不在的功夫寻了个帘幔,躲在后方谈起了事。
“大师兄,你好惨!”东瑶连连摇头,脸上却是笑着的。
程夕煌白了她一眼,“你说说你,怎么又和陆时安那家伙扯上了?”
东瑶无奈摆手:“太巧了,走哪都有他。”
“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夕煌思考,他看了眼窗外:“找个机会再离开。”
等陆时安出来,几人早已生好了火,这间娘娘庙不大,仔细看了番,不过一个大屋子,连旁的两个小屋子组成,他们九个人具都聚在了那间大些的屋子里。
大屋里供着的便是娘娘庙的女菩萨,有三块帐幔遮着,里面点着蜡烛,风吹得摇曳生姿,香火气息扑面而来,他们不去掀开看,这等玄乎事理绝缘门和绝情门最为敬畏,只当随意掀开了会惹怒上天的神祖。
他们关了庙门,这么晚,也不会再有普通百姓来上香。
不过一盏茶时间,雨便大了。
几人靠着庙柱,尽管雷声震耳,竟都迷迷糊糊入了梦去。
东瑶揉捏眼角,听身旁的师兄们呼声一阵一阵,她便是想睡也睡不着,扫了一眼,东瑶起身,鬼使神差地掀开帐幔走进了里处。
庙里,白陶泥捏做的女菩萨像面容亲和慈祥,既是新修的庙,女菩萨周身比之其他的就干净了许多,她如此端坐在供桌上方,前方的香炉香火不断,寥寥烟雾缭绕,东瑶掩住鼻,这香靠近了竟使人难以呼吸了。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如何,东瑶嗤笑,自己居然花了眼,看上方的女菩萨陶捏的眼珠子竟像是看着自己,笑过了,她又疑心,呢喃着:“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什么眼熟?”
霎时,东瑶被惊吓住,她倏地看去,见映入眼帘的少年脸面清逸,微红的唇微微张着,那双眼迷离深幽,紧紧盯着女菩萨。
是陆时安啊,东瑶松了口气,头脑昏沉,她摇摇头,低声道:“你不认识。”
陆时安也疑惑,他又靠近了东瑶几分,抬眼看看女菩萨,又垂眸看看东瑶,眉眼蹙起。
东瑶被如此盯得极不自在,她抬手推开陆时安,不高兴问:“看我做甚?”
陆时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他指着女菩萨:“师妹看,这陶泥菩萨是不是在盯着你笑?”
“……”东瑶震惊,旋即看去,果见,女菩萨盯着自己渐渐笑了,且越笑越欢,东瑶心脏扑通直跳,他走到陆时安身后,扯着他的衣袖:“师,师兄别吓我。”
东瑶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那些鬼了。
轰隆!!
一声雷震动了小小的庙宇。
其余人睡得香甜,单属东瑶和陆时安局促在狭小的供桌前。
女菩萨不笑了,看得久了,她笑容逐渐转变,变得愈发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