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角落发现了一本二手变形术笔记,感觉对西奥多会有用处。
我那只可怜的猫头鹰应该不能在圣诞节前把每一件都送达,我整理好这些礼物,让埃利奥特拿去霍格莫德邮局,“我逛累了,脚好酸。在茶馆休息会等着你。”
他接过那些沉重的东西,转身后又看我,说:“那你别乱跑。”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埃利奥特一离开,我就跑向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我对待埃利奥特的方式和他的建议如出一辙——买贵的。
刚刚在这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展台里放着的项链吊坠,纯银镶边和黑色宝石的搭配看起来很适合埃利奥特,像他抿着嘴时冷硬的轮廓。
等埃利奥特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门口等着了。
他拢了拢外套,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说:“我以为你会去酒吧等我,看来你还没有成为烂酒鬼。”
我反唇相讥:“倒是提醒了我,你圣诞节去哪个女友家过?”
“没想好。”他漫不经心地走在我前面,完全没发现我跟不上他的步子,“你喜欢我哪个女友?”
“我有选择权?”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白茫茫的一片雪像是背景板,和我相同的深金色脑袋格外显眼。
我们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过的路面留下一深一浅两对脚印。
“当然。”他答得很快,没有思考就说出下一句,“我不会抛下家人,你和我去她家一起过。”
我停下脚步,揉了一个雪球,报复性的砸在埃利奥特脑袋上。
他甩甩头发上的雪,笑着回头,说:“偷袭?”他的手比我大的多,揉出来的雪球和我刚刚的相比像个巨人,一下砸在我的脑袋上。
我和埃利奥特展开了雪球大战,但我显然不是巨型雪球的对手。几个回合后,我气急败坏的想把沾着冰雪的手套伸进他的围巾里,他推搡着我的手,往后退,但我已经被胜负欲冲昏了头,不依不饶地跳起来扑在他的身上。
埃利奥特脚下一滑,我们双双倒在厚厚的雪地上。
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我闻过数次的柑橘混杂着青草香,我趴在埃利奥特结实但摔上去一点都不痛的胸口,慢吞吞的支起身子。
猝不及防跌进和我相差无几的琥珀色眼眸,他眼底闪过微妙的光,瞬间又消失不见。
冻得通红的鼻尖,呼出的白气,寒风从我耳边刮过的呼啸,距离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睫毛上还未融化的雪。
他注视着我,眼里倒映的只有我,就好像他只会看着我一个人。
和我悸动的心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埃利奥特,他平静的像在看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仿佛我们在一个普通的午后,做家庭作业一样平凡。
最后是他打破了这份沉默:“艾尔芙,你好重。”
我抓起一把雪,狠狠拍在他的脸上,喊道:“去死吧你!”
我们在雪地上翻滚着打了起来。最后他不得不扣住我的手腕,强制结束这一切,用押送战犯的姿势运送我回家。
......
我们围坐在温暖的壁炉边,一人裹着一条毛毯,捧着米修刚煮的热可可。空气中弥漫着美味烤火鸡的香气。灯光照亮了整个卡罗庄园,一颗大约六英尺的圣诞树上挂满了漂亮的装饰品,但上面还缺了一些袜子,以及顶端那颗五角星。
我期待地问:“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装饰圣诞树?”我在一本书里读到过圣诞节该怎么过。
我的圣诞节从来没有这么绚丽的灯光。我一般是一个人呆呆地看窗外飘落的雪花,打开窗户它们会随着风吹进脖子里,小精灵会站在一旁,等待我去吃它做的丰盛食物。我总盯漆黑如幕布的窗外,好像盯得久了,母亲就会带着礼物出现在窗外。
白天在风雅牌巫师店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些漂亮袜子。我很早就在为圣诞节这天准备了,就像我说的——期待某个一定会发生的日子到来,是很美妙的感觉。
埃利奥特靠在沙发上,手指不经意地捻着一颗星星,看我围在圣诞树边上蹿下跳挂袜子。
“圣诞老人真的会在里面塞礼物吗?”我自言自语着,根本没指望埃利奥特能回答。
他确实没有回答。
圣诞树最高处缺了一颗星星,我踮着脚也够不着,这是一个漂浮咒就能解决的事情。未成年巫师不得在假期使用魔法,魔法部有专门追踪未成年巫师的咒语, 会出现在全世界有魔力的小孩身上, 成年满17岁时才会自动解除。当我还是没有魔杖的儿童时,反而可以用家里的旧魔杖施法,因为魔法部认为那个年纪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魔力。但我不在乎这些,我假期总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魔咒,魔法部并没有敲响斯特里特庄园的铁栅栏门。
我刚掏出魔杖,埃利奥特就打断了我:“别用魔咒。”他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头发有几缕微微翘起,“这儿是魔法部的重点关注对象,赫伯特费了好大劲才让他们不要追究我。”赫伯特是老卡罗先生的名字,赫伯特·卡罗。
我盯着他清晰的下颚线,说:“你干的好事。”
他摊了摊手,看不出一丝悔改的模样:“算我倒霉。”
“总不能不挂。”我俯身抢过他手中那颗金色的星星,“所有圣诞树都要有它才完整吧?”
他思考了两秒,忽地站起身,半跪在地毯上,说:“上来。”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骑在埃利奥特的肩膀上,成功放置了那颗星星。
一颗漂亮的圣诞树,丰盛的大餐,我和我的哥哥坐在树下一起唱圣诞歌。有时我们吵闹起来,我抓起刚烤好的姜饼人砸向埃利奥特,他嬉笑着躲过,问我哪次能准一些。
窗外是飞雪的寒冷冬夜,呼啸而过的风拍打在窗户上,雪花像天鹅羽,落在院子里。
“喝点儿?”我问他,自顾自起身,想去楼上拿我私藏的酒。
埃利奥特扯过我的手臂阻止:“地窖里有。”
他在一个箱子里摸索出钥匙,朝外走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提着几瓶朗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