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已听过这几首诗,那时三妹才四岁,大概是做不来诗的。”
平平无奇的几个字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若苏清嘉所说为真,苏婉乐便是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四岁就能做出这种旷世绝诗,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抄袭。
被苏清嘉当众指认,苏婉乐却丝毫不急,反而嫣然一笑道:“二姐姐,我知你因为处处不及我而心中不平,这才出言污蔑,但即使我们是亲姐妹,我也不能平白受此委屈,我苏婉乐在此立誓,这些诗皆是我今日所作,绝非抄袭。”
在此之前她只作给王氏听过,她相信王氏绝不会泄露。
王氏心中也很是纳闷,她之前虽念给苏清嘉听过,却只有其中的寥寥几句,苏清嘉怎么就能背的这么熟练。
苏婉乐容貌绝丽又一派清风朗月,加之那番话信誓旦旦,众人本就不信苏婉乐会抄袭,这下更加坚信是苏清嘉心中嫉妒才出言污蔑。
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苏婉乐得意无比,好叫苏清嘉上一课,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二小姐赶紧下来吧,我要是她肯定羞愧地十年不敢出门。”
“说不定人家脸皮厚呢,没看这一直面不改色的。”
一片嘘声中,苏清嘉孤零零地站在台上,任寒风如何吹过,任她如何被千夫所指,却纹丝不动。
顾启蓦地再次站起身来,于北风中傲然挺立,拱手道:“苏二小姐所言非虚,在下前些日子也曾听过此诗。”
众人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会有人替苏清嘉说话。
看着那个清峻挺立的身影,苏清嘉心中再次一暖。
虽然她自己也能戳穿苏婉乐的面具,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会无条件地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竟像掺了蜜糖的砒/霜般令人上瘾。
玄妃的目光再次被顾启吸引了去,她总算知道自己方才没来由的厌恶从何而来,顾启这眉眼竟十分酷似崇庆帝年轻的时候。
崇庆帝名义上膝下仅有两子,枉为一国之主竟连她的儿子都保不住,虽然最后历尽艰辛地找了回来,可亲生儿子日日相见却不能相认,还要被迫养着仇人的女儿。
这个年轻人这般酷似崇庆帝,说不定也是当年被淑妃调换迫害之人。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对有相似遭遇的人,玄妃明明应该感到同情,可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对崇庆帝的恨意只让她觉得顾启说不出的讨厌,忍不住出言相讥:“这位公子既然听过,那也给大家吟诵一番如何?”
顾启从容不迫地应道:“谨遵娘娘之命。”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启还真的就一字不差地念完了三首诗。甚至读的声情并茂,加上俊美的容颜,让人有种这些诗其实是他所作的错觉。
苏清嘉一时间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嫁到晋王府后,李承熙甚少来见她,偶尔来见,跟她聊的也是苏婉乐作的诗。她不信苏婉乐当真那般厉害,将她的诗都找来看,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望尘莫及。
可顾启就算在流风楼和云客轩中听过,也不过寥寥几遍,现下竟能背的一字不差。
见顾启竟然也背了出来,台下的人终于开始慢慢动摇,有的人也慢慢站了出来说道:“禀告二位娘娘,今日苏三小姐所作之诗,在下之前其实也曾听过。”
“在下之前在流风楼赴宴时,曾听过这首侠客行,是一位蓝瞳舞姬所作。”
“臣酷爱品茗,曾在云客轩中听说书先生讲过这出行路难,当时极为惊艳,印象很是深刻。”
“在下也曾听过……”
人本就是从众的心理,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竟足足将近十人,其中甚至有尚书家的公子,伯爵府的小姐。
“禀二位娘娘,小女也曾听过。”
这个声音清冷的好似腊月的寒泉,极淡极远没有丝毫感情,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度。
苏清嘉惊讶地转过身去,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