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下来，巍峨耸立的昭若宫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距离上一世她死在冷宫中才过去不到半年，此刻却仿若经年。
“苏小姐，请吧。”
吴嬷嬷的催促打断了苏清嘉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随着嬷嬷和丫鬟踏入了昭若宫。
从外面看这宫墙甚是古朴，可内里却别具匠心。虽是初春，院中的一草一木已颇具生机，令人心旷神怡。
进入主院后苏清嘉的目光便收敛了下去，恭敬地朝着上首跪下，“拜见玄妃娘娘。”
却久久没有听到让她起身，苏清嘉也不敢抬头，手举着都有些酸了。
就在苏清嘉快支撑不住时，终于听到玄妃幽幽的声音，“起来吧。”
不过一月未见，玄妃竟然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癫狂之意所却褪去了不少。
“恕小女僭越，娘娘可要小女替您把脉？“苏清嘉小心翼翼地问道。
玄妃抬了抬眸，“本宫倒是忘了你还会医术。”
苏清嘉心下一沉，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忘记自己能够给她解毒。
“本宫身上的毒，你可研究出对策了？”玄妃终是问道。
“已有眉目，何时娘娘方便，小女可配上一副药请太医验证。”
玄妃虽然对解毒并不报希望，今日心神也并不在此，闻言眼神也亮了起来，“那便明日。”
“是。”
玄妃拿起桌上的茶盅轻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本宫今日命你进宫另有要事。”
“娘娘请讲。”苏清嘉头垂的越发低。
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了一身风姿，低头时坠在脸庞的金步摇更显容貌秀美，清丽生辉。
“上次见面竟没发现，苏小姐相貌倒是生的极好。”玄妃声音极淡，听不出喜怒。
“不及娘娘风姿之万一。”苏清嘉作惶恐状。
玄妃摩挲着手中上好的骨瓷杯：“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想必已经猜到顾启和本宫的关系。”
苏清嘉闻言忙又跪了下去，“小女不敢妄加揣测。”
“起来吧，不必拘谨。”
苏清嘉虽然应声站了起来，却仍躬身子低头。
“你是个懂礼的，启儿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就连吴嬷嬷都挑不出你的错，待启儿认祖归宗后，本宫便做主将你聘为他的侧妃，你意下如何？”
玄妃双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这番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问苏清嘉你觉得今日天气如何。
苏清嘉心中一紧，咬唇道：“玄妃娘娘一片心意小女感激涕零，可小女早已发愿绝不为人侧室，娘娘的好意小女承受不起。”
听到前半句玄妃表情很是舒缓，可听到后面时眉头蓦地紧皱，身子都坐直了起来。
吴嬷嬷见状斥道：“小丫头忒不懂事，娘娘一片好意，岂容你拒绝？”
玄妃笑容中带上了三分冷意：“苏小姐，你可知启儿身份？以你的家世本来连给启儿做侧妃都勉强，但启儿有心，本宫才勉为其难答应。”
“顾启是贩夫走卒也好，王子皇孙也罢，小女绝不为人侧室，也绝不会与人分享夫君。”苏清嘉头虽低垂着，背却直直地挺着，哪怕在玄妃的权势前也未曾弯过半分。
“冥顽不灵！”
玄妃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衣袖将茶杯扫落地上，眼中的火仿佛能把积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