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所以……”许冬至努力组织着词汇,小心翼翼看着顾曰,“我们其实没有……那什么……对吧?” 尽管此时两人都已经穿戴完整,但顾曰小脸仿佛还在那池子里浸泡着一般,几乎要滴下血来,声若蚊蚁。 但肯定的回答,总算是让许冬至稍微松了口气,笑道:“吓死我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家里那位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这要是再莫名其妙招惹了面前这个纯情美少女,难道真想过每天枸杞当饭吃的日子啊? 但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如释重负的时候,面前的顾曰却意味难明地看着他,眼眸里似乎掠出些许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没事的,楚小姐说了,我和许先生之后的日子还长…… 而许冬至随后问道:“所以,是三师父让你如此救我的?” 顾曰颔首,将自己醒来之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许冬至。 在听到那手镯之时,许冬至的眉头不由得一跳,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随后摊开手掌,一缕黑气仿佛淘气的小猫般在指尖跳跃。 他如今很清楚,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杀意和诡异的黑气属性之间,必然有什么关联,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几乎便是这些黑气与本能占据了身体。 所为的,便是毁掉所见到的一切。 这一次若不是三师父出手,只怕自己已经沉陷在无尽的杀戮之意中,难以自拔,最后被自己的力量硬生生撕碎。 想到这里,许冬至不由一阵心惊。 而三师父显然很清楚这些事情,甚至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否则,便不会提前二十年,就已经做好了预防的手段。 他伸手抵住胸口,那道阵法仿佛依旧在微微发着热。 而二十年前与温初夏定制的婚约,显然也是为了这件事。温初夏的九脉阴身不仅能够增长他人的实力境界,对于几位师父而言,更重要的,是借助那股浓重至极的阴气,来压制自己渐渐萌芽的杀意。 只是没想到,许冬至自行取下了手镯。 无奈之下,便委屈了顾曰。 “对了,三师父呢?” 一念至此,许冬至忽然问道。 顾曰这才回过神,伸手一指:“楚小姐说她在外面守着。” 话音刚落,便看到许冬至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而后朝着山洞之外奔去。 只是他在洞外看了许久,却没能感受到楚星舞的存在。 只是在不远处的地上,捡到了一封纸条。 打开。 “臭小子,以前就叫你听师父们的话,你非要胡来,这下好了吧?” “师父们能救你一次,却未必能再救你第二次,此后务必要小心谨慎为上。那姑娘与你在阵法中已成了血脉之契,在杀意的问题被解决之前,你俩暂时不能分开太远,以免再次暴动。别怪师父先行离开,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日后一定有机会再见的。” 署名,楚星舞。 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娟秀字样。 “对了,那姑娘师父替你看过了,是个好姑娘,对你也不错,要是有想法,就娶了吧,别辜负了人家。” “……” 许冬至看完,将其塞进口袋里,嘴角不由得露出苦笑。 “师父啊,你们真是……就不能一五一十告诉我么。” 而后对着远方某处双膝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师父!弟子许冬至,铭记在心!” 远处,一道淡紫色身影身子一顿,而后嘴角不由飘出一道浅浅笑意,绝美如仙。 顾曰的目光还停留在刚刚的小字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脸色,再度赤红一片。 “走吧。” 还没回过神,便听到许冬至的声音,而后掌心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许……许先生,我们去哪?” “回家。” …… 临江城之中。 温家别墅里,此时几乎已经挤满了人。 昨夜许冬至离开之后,包房之中的众人一直没敢休息,索性都来到了温家别墅之中,等待着情况,生怕错过了许冬至归来的消息。 但如今,天色已然开始破晓,而许冬至却始终迟迟没有出现。 主座之上的温初夏低着头,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而下首之中,却传出了几声不合时宜的窃窃私语。 “你说,许先生会不会已经死了?” 某个家族的族长低声道。 随即便引来了另一人的附和。 “应该是了。我听说这一次是司马家设下的陷阱,调动了整个天云的战力,就是为了猎杀许冬至……” “什么?!司马家要动手?!那许冬至不是必死无疑了?” “是啊,他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毕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想要对抗掌握整个天云的司马家,实在是有点不知死活了。” 那人叹息道,随即冷笑不已。 “蚍蜉撼树罢了。只怕待会儿便会有人将许冬至的尸骨送来。只是,司马家会不会因此迁怒我们?” “这倒是有可能。”那人想了想,而后阴恻恻的目光飘向温初夏的方向,“反正许冬至已经死了,没有了他的支持,温初夏也不配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不如我们……” 话没说完,周遭的几人便已经知晓其意,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甚至把许先生这个称呼,也换成了许冬至。 李明秋狠狠一拍桌子:“放肆!许先生不过离开一个晚上,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造反?我们这叫为民除害!”那人冷笑道,“许冬至妄图动摇司马家,如今既然已死,为了保住临江,还不如交出他的姘头,给司马家赔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黄海江!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的性命!这里最不配指责许先生的,便是你!” 坐在温初夏身边的李洛影也不由得喝道。 当初若不是许冬至交给秦可颂办法,这位黄家家主早已经成了冢中枯骨,如今竟是要反咬一口! “呵,他确实救了我,大不了我逢年过节给他多烧点纸钱好了!”黄海江笑道,一番话引来几人的哄笑。 温初夏叹了口气,没想到许冬至只是离开了这么短的时间,临江就出了这么多问题。幸好父亲正在休息,若是让他知道,只怕要大发雷霆。 而后站起身。 “如今临江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冬至拼死救回来的。你们大可以想想,若不是他出手,你们之中有多少人,会死在封锁之中?” “若不是他出手,你们还要在武协的阴影下生存多久?” “如今你们享受到了冬至带来的好处,转头就要把他卖了?好一群大仁大义之辈!” 温初夏眉眼如霜:“你们要造反,可以,但既然冬至走之前将临江交给我,我就有责任替他看住临江。只要我温某人不死,这个位置就绝不会换人!” 一番喝问落下,不少人皆是极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唯有黄海江冷笑道:“就凭你?若不是许冬至,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说不定早就在刘成恒的床上……” “砰!” 只是黄海江极尽羞辱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便被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踩碎在了地上! 红白之物刹那间溅了一地。 众人心头顿时一惊,循着踩碎黄海江脑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