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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宅妖事(一)(1 / 2)

时已入夏,暴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官道泥泞不堪,一辆不起眼的青盖马车沿路缓行,车后缀着几个武夫打扮的汉子,俱是劲装短打,胯下马儿是不是发出喷气声,不耐走这黏糊糊的泥巴路。

如今世道不宁,妖邪横生,凡门第之家,家中老弱女眷出行,多会雇人随行保护,倒是十分常见。

道路难行,路上行人也稀少,只有马蹄踩水的声响清晰可闻,往前走了不远,道低竖着一块低矮石碑,碑上覆盖着厚厚青苔,“苍宁州”三字隐约可见。

武人叹了口一声,“可算是到了!”

车帘应声掀开一角,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姑娘双眸灵动,沿路张望,只见道旁巨树参天,入眼一片葱郁,道路蜿蜒而曲折,道路拐弯处招旗露出了一半,隐约可见是个“茶”字。

她扭过头说,“小姐,前面有个茶棚,不如咱们稍作歇息再赶路吧?”

得了小姐准许,一行人在茶棚休整。

茶棚内茶客寥寥,坐在最外侧的一桌客人做行脚商打扮,正说起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桩玉京奇闻,“听说那林小侯爷让人给废了!”

“哪个林小侯爷?”

“正是那位陛下身前的大红人、林侯爷最宠爱的幼子、玉京鼎鼎有名的纨绔林小侯爷啊。”

茶客倒抽一口凉气,“谁这么胆子,敢把这小侯爷给弄废了?”

“说起这动手之人,可真让人想不到。”

那人端起粗茶碗,装模作样品起茶来。其他人催促道,“快别卖关子了,打了小侯爷的到底是谁?”

“不是别人,乃是沈相嫡女,玉京第一美人沈云烟。”

话一出,桌上茶客倒抽凉气,他嗓门奇大,小小茶棚里所有茶客都被吸引了注意。

“那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也能把一个大男人给废了?”

“要不说这是一桩奇闻呢!”那人道,“听闻那日侯府赏花宴,小侯爷早仰慕沈美人芳名,邀她游园赏花,美人折花一朵,小侯爷看得正入神,美人突然拿起花枝戳他眼珠子,小侯爷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她更是疯性大发,狠踢了几下小侯爷的命根子,小侯爷生生痛晕在花丛里,直到散了宴才被下人找到,再救治已晚了,堂堂小侯爷,从此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众人惊诧,“相府大小姐,竟然是个疯女?”

“我看说不定是那小侯爷觊觎美色,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污蔑沈小姐呢?”

林小侯爷纨绔之名天下皆知,有此想法之人也不在少数,一时几人都点头。

“还没完呢,这事怪就怪在,沈小姐竟然亲口承认了!当时,林侯爷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上相府质问,沈小姐自称患病已数年,那日是林小侯爷对她欲行不轨,才刺激了她的病症。”

“嚯——”众人倒抽气,“只是这样一来,林侯爷又如何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了!事情闹到御前,陛下也头疼啊,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中重臣,两家各执一词,到底是沈姑娘先发了疯症,还是小侯爷非礼在先,竟掰扯不清了。最后还是皇后出面,安抚了林侯,沈相又将女儿远远送出玉京,打发回祖宅去了。”

“说起这沈氏祖宅,就在咱们苍宁地界,青岩城内,跑马不过半日就到。”

“玉京城的贵门嫡女,就这么流落到咱们这小小苍宁州来啰。”

“这么说,岂不是我也有机会一见美人?”

“也不知那祖宅防守是否严密,若有机会偷香窃玉,领教一番沈小姐的滋味,就算是疯女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一人道,“沈云烟既然闹出这等丑事来,闺誉尽毁,我愿意娶她,她还要对我感激涕零呢!”

几个茶客一阵哄笑,说到忘乎所以,吐沫星子乱飞,言语更加放肆下流。

茶棚下,忙着添茶水的丫头听了几句,气得银牙暗咬,她眼珠一转,将半块碎银塞入摊主手中,密语嘱咐一番,瞥了那边一眼,轻笑一声,转身回马车去了。

掀开车帘,馥郁花香扑鼻而来,马车正中的矮几上摆着小巧的铜制茶壶,旁边漆盒里摆着各色精致小点,竹篮里堆满了白得晃眼的栀子花。

矮几前端坐的美人肌肤如玉,不逊花瓣之白,眉如轻黛,眼如琉璃,她的美是一种写意之美,是烟雨霏霏,湖笼青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清丽而脱俗。

方才茶客们议论的,正是这位风波中心的人物,沈相嫡女沈云烟。

马车里还有她的两个侍女,逢月和扫雪。

扫雪刚踏进车厢,就见逢月气得不轻,“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扫雪唇角抿着一丝笑,“姐姐放心,我已经动过手了,保证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逢月好奇,“你做什么了?”

沈云烟了然于心,“离京前找江湖术士买的偏方想是派上用场了?”

扫雪睁圆了杏眸,“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是瞒着小姐偷偷找的!

“你做事什么时候瞒得过小姐了?”逢月道,“这么说来,你给他们下药了?”

扫雪得意一笑,“我买通了摊主,往他们茶壶里添了点药粉,喝下去后口舌生疮,三月不愈,吃不下睡不着,苦不堪言!更妙的是,这药粉三日后才发作,到时候他们只会误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不会牵连到摊主身上。”

逢月笑道:“这个法子好,造口业,就该受此报,让他们再乱说!”

这桩玉京的旧闻,在偏远之地的苍宁州才刚刚传开,外面传言纷纷,谁也不知真相。

回想起这件事,沈云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妙笑容。

马车缓缓启程,她掀开车帘,眺望窗外景色,苍宁州地处天下五州最南方,满眼苍翠绿色,郁郁葱葱。

她心中想什么没人知道,逢月还在为小姐不平。老爷一向偏心,明明是小侯爷将小姐引到偏僻处欲行不轨,他不去怪林小侯爷举止不端,反而说小姐有辱门楣,一心想将小姐送走。

而最让她不解的是,小姐为何要承认自己有病,这对小姐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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