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阿宏身边还站着个孩子, 易家怡不敢瞄得太正,枪-口稍向没有孩子的另一侧偏斜。子弹未能击中阿宏要害,射穿他的肩膀,带得他身体一歪, 向前踉跄。 一经站定, 阿宏便回头朝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扫见草丛中站出的警察, 他大惊失色,当即侧身朝易家怡开枪还击。 易家怡忙下蹲歪滚向一边,嗖嗖子弹破空声从头顶和身侧划过。 另一边已逼近绑匪阿宏的方镇岳如豹子般从草丛中猛扑而出, 飞身将绑匪按倒在地,抡起拳头在对方头脸上狠揍几拳。 阿宏本就受伤, 此刻被高大强悍的警察压住,用力挣了几下都未能挣动分毫, 反而多挨了好几拳,只觉巨通难忍、脑子嗡嗡作响。 见绑匪已失去反抗能力, 方镇岳捞出手铐,利落铐住其双手。 之前站在绑匪阿宏身边的孩子早吓得跑回了船屋,方镇岳只扫了一眼便立即朝草丛中打望, 一脸惶急地大喊: “易家怡!” “岳哥我没事。”草丛一阵晃动,家怡撑身站立, 收好枪后快步行到岳哥身边,又掏出手铐铐住阿宏双脚,使之彻底无法反抗或逃跑。 方镇岳从阿宏身上站起身,家怡收好阿宏的枪,仰头与他对望,两人不约而同大松一口气。 总算解决了。 …… 远处,金鱼佬才将跟踪林一伯的便衣女警放到, 准备补刀时,忽然听到枪响。 暗道糟糕,金鱼佬再顾不上其他,拔步便朝林一伯奔去。 分三路赶来的三名绑匪都意识到恐怕是阿宏那边出了事,各自朝枪声响起处疾奔。 …… 紧绷的情绪一经释放,方镇岳和易家怡的肩膀都松弛下来。 两人起身后皆默契地转身跑向船屋,方镇岳一进门便瞧见挤在船屋最内侧、靠在一起的两个孩子。 曾经光鲜的靓仔变得狼狈又邋遢,两个孩子满眼戒备地瞪住方镇岳,脸上仍挂着惊惧表情。 直到易家怡从方镇岳身后走进来,借着船屋内微弱的烛灯光鲜,孩子们看清了易家怡的脸,才忽觉眼前一亮。 阿辉当即站起身,对黎泽旻道:“西九龙女神探来救我们啦!” 易家怡看着明明一脸赃污、却仍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两排小白牙的孩子,也被感染了喜悦情绪。 她笑着安抚过孩子们,检查过黎泽旻手臂上刮擦的伤口,确定无碍,便开始解黎泽旻身上的麻绳。 … 与此同时,林一伯等人已在高草丛中汇合,他们缓慢靠近,终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阿宏。 阿宏看见林一伯等人,立即瞪大眼睛,背身朝林一伯等人做出‘仅2人’的手势,期望林一伯接收到他的信息。 船屋内,家怡解开黎泽旻身上绑得过紧的麻绳,轻轻揉了下淤青的皮肤,才起身一左一右牵住两个孩子,准备带着他们离开。 警戒在门口的方镇岳却朝着易家怡做出个等待的手势,他发现倒在船屋门口一直哼哼叫骂的绑匪忽然安静下来了。 不对劲。 持枪于胸,方镇岳侧脸贴至窗边,向外查看,一眼便瞧见三名绑匪从另一边潜出,此刻已逼至近前。 他忙朝易家怡做出伏低的手势,并将枪口对准三名绑匪中当先一人,准备先干掉一人。 这时门口倒地的绑匪忽然大喊: “别躲了,条子发现你们了!他们只有两个人,快把他们干掉!” 林一伯等人立即警惕地伏低身体,与此同时抬臂朝向船屋一通乱枪射击。 四野枪声不断。 子弹激射,轻易穿透朽坏的木板,小烛灯被打碎,噗一声火焰熄灭。船屋内木屑纷飞,或挂或摆在船内的瓶瓶罐罐噼啪作响,瓷片木屑等无差别地向四面八方炸射。 两个孩子吓得捂住耳朵,易家怡则按住他们的头,将两个孩子压倒护在身下。 方镇岳蹲身躲在船屋最厚实的木梁后,缩肩躲避子弹和各种碎片。 方才短暂的松弛轻快气氛一扫不见,此刻方镇岳和家怡已陷入最不利的境地之中。破船屋如一个显眼的靶子,**的木板几乎完全丧失了庇护作用,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要保护。 一轮枪响之后,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只余船屋再无力支撑的木片飞落的声音。 家怡拍落砸在头上的碎片和灰土,仰起头便见船屋破洞中透进条条朦胧月光。灰尘和碎屑也不住簌簌下坠,与月光一道落在船屋脆弱不堪的木板地面上。 枪响造成的耳鸣中伴随着屋外绑匪们换弹夹的声音:“咔嚓,咔嚓……” 黑暗中,方镇岳的声音响起: “十一,带孩子从后面逃走。” 言罢,方镇岳又朝屋外大喊: “你们再靠近,我就把门口的家伙杀了!” 抢手微微探出,指向到底被缚的阿宏。 家怡拢住两个孩子,爬起来道:“我们一起走。” 船屋太破了,就算是支撑船体的梁柱也会很快被子弹击碎,到时候千疮百孔的船屋不是掩体,而是困人的笼子。 这地方守不得,必须逃出去才行。 屋外绑匪听到方镇岳的声音,握着枪微微散开后潜伏在高草丛中,有些迟疑地看向倒在门口的阿宏。 反倒是阿宏听到方镇岳的威胁,怒喊道:“他们是条子,他不敢杀我,别怕——” “砰!”阿宏的声音被一声枪响打断。 接着便是一阵惨叫,阿宏手臂上被射了一枪,鲜血汩汩往外冒。 开罢枪,趁屋外绑匪尚未反应过来,方镇岳回转头快速低声: “我们是警察,首要任务是保护市民的安全。快走!我有人质,可以拖他们一会儿,你去叫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