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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熟(2 / 4)

山上的斋舍后,有一条僻静山路,一直沿着而上,有一间木屋,四面开敞,陈设简单,唯有些素纱挂下来,随着山风晃荡。

这地方不是当初跟着学府一起建的,似乎很早便在了,这么久,没有学生来过,只有萧也韫常常来此静心,因此这木屋也自然被他打扫了干净,笔墨纸砚样样不缺。

“江楚,笔。”、“江楚,纸。”、“江楚,帮我研墨。”

江楚帮萧也韫准备好东西,屁股倚着桌边,贴在萧也韫身边,侧弯下身,看着萧也韫写着什么,“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笑问)也韫,你抄录这个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在这里抄这个?杨先生逮着我一顿说教,他老人家急着办事,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萧也韫看着凑自己这么近的江楚,“你坐那边些,省的再被人传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黎江楚跟着他走了一路,路上七七八八的口舌也让他大概知道了些事情原委。可他却挑挑眉,反而又凑近了些,“(不情不愿)啊,可是他们那么说了,我坐远了岂不生分?”

“你还说!”萧也韫用笔尾轻轻向江楚手面敲去,幽叹摇了头。可他没写两个字,像是想起了什么,搁下了笔,“江楚,你过来。”

“怎么了良人?”

“……”萧也韫斜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和南姑娘有什么事么?”

江楚那一脸欠样一听这话,瞬间卸了笑容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又变回了昨夜那个沉郁到寒似铁的人,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沉默。

萧也韫知道江楚平日一直带着不羁与清狂,可昨夜他才明白,那些下面有时候就像一口井,看得见里面有水,但你永远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为什么这么问?”江楚问。

“今大早南姑娘找过我。”

“……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问我……你是不是对她有偏见。”

江楚眼睛晃了晃,随而又平静下去,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可他根本不知道拿它做什么,“你怎么说?”

“我说,‘他说你很美,大雅得体。’。”

江楚沉默了很久,脑子里是错综复杂的线,怎么挑都挑不明白,他又把手里的宣纸放下,“她,还有问别的吗?”

“没有。”萧也韫看着他的反应,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说提起笔,边写边道:“越强硬的人往往越脆弱,而且越明朗的人也许……才是最孤寂的人。”他看向江楚,“你和她不同却又莫名契合。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他看着江楚的眼睛认真道:“若真有意便试试。要是放了手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江楚还是闷不作声,直到萧也韫这边都抄完四五页了,突然出声:“要不我来写吧,你是因我受累的。”

萧也韫愣住了,他没想到这混蛋还有良心,那怎么能放过,直接把笔搁到他手里,起身恭恭敬敬的请他入座。

结果江楚写完第一个字就后悔了。萧也韫惯写隶变来的楷书,而且笔笔分明锋锐,江楚写惯了行楷,不勾连几笔他难受,但是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反悔,于是给萧也韫送了一页——飞龙走蛇!

萧也韫看得眉头恨不能在一起缠绵一生,他知道江楚不是写不好字,相反,江楚的行楷写的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的都漂亮——当然那些真正的大家除外。江楚不过是在用这一页的鬼画符写给他六个大字“老!子!不!想!干!了!”

萧也韫笑着摇摇头,又坐下提起了笔,却迟迟没有落在纸上。

外面竟不知几时下起了微雨。他不自觉地撑着脑袋,看着素纱外细雨如帘幕一般碎落在地,阴翳下的青山伴着隐隐的古钟之声,他仿佛嗅到了冬味,在这环境中,也在江楚身上。于是他将笔墨落在纸上……

夜眠花去晓来空,不觉桂落踏成冬。

半山卧云听残雨,深涧冷鸢向古钟。

萧也韫:“写给你的。”

江楚接过来,垂下眼眸看着,沉思片刻,在这诗上落了标题——空山。

……

秋夜上寒,刚落过微雨的空气里弥漫着游丝凉意,随着风一起浸入人体。江楚撑着脑袋陪萧也韫坐了一下午,连饭都是带上来吃的。夜风穿过,让江楚不禁打了个淡淡的寒颤。他看着萧也韫身上单薄的衣裳,怕他这埋着脑袋抄书把自己冻出毛病,说了一声便下山去斋舍帮他拿衣服去。

路上的学生三三两两,不论男女都把自己的衣服紧了紧,来往的步履把低洼平积的水面踏开了点点水花。凉风萧条着秋叶,不时刮落几片卷滚在地上。江楚用手臂担着他与萧也韫的衣服,走在树影婆娑的路上,垂着脑袋盯着碎成一地的月光,与一人擦肩而过。

他突然顿了步子回了头,眉眼开合间,那天青的眸子在月光里泛了些清寒。与他擦肩而过的姑娘和他同时驻足,回眸一眼。他与她双目相对,各自带着理不清的思绪,无声无言。

江楚看着她的眉眼,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胸膛带着肩膀一起沉了沉,然后转回身子,担着衣服继续走着自己的夜路。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想躲想避也逃不开不期而遇。

可这种命中注定却让他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南昭卿看着他转过了身子远去,看了好久,最终也敛下眉目,抱着双臂紧了紧,好让凉意少浸些身体,转身离去了。

江楚踏在浅浅的水面上,把月光斑驳虚恍,可他看见的却不是扭曲的月光,是昭卿方才那一双眉眼。昨夜也好方才也罢,她眼里的不再是万物刍狗,不再是凌霄寒傲,而是偌大空山里独自一人的无边空寂。

他一脚踏在水中央,这一脚踏得很沉,让溅开的雨水瞬间湿了他的裤腿,但也同时顶住了他整个身子。他眉头突然硬了起来,眼里带了些坚决,回身看着那快要淡入夜色再难觅踪迹的单薄背影,开口喊住了她:“南姑娘——”

昭卿听到了,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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