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结束早上工作, 晏鹤清和店长请了下午的假。 雨停了,晏鹤清还是习惯性带上伞。 彩虹桥福利院离最近的地铁站要走半小时, 出了地铁站, 路面还是湿的,积着水,前几条街还好, 拐进小路,路面状况就变糟糕了。 挖了一半的路,满地黄泥脏水,路边的店铺全部很破旧, 大部分倒闭了,只有几家小店还开门。 其中一家是便利店。 晏鹤清推门进去,老板就是收银, 正在追剧,电脑里是女人的哭声, 老板看得入神,来客人了也没反应。 晏鹤清取了一只最大的购物篮,走到货架, 他没看牌子,从第一排开始拿。 面包, 饼干, 威化饼,巧克力还有新鲜的酸奶。 晏鹤清记很清楚,林风致以前特别喜欢草莓酸奶, 酸酸甜甜的,有一点点草莓果肉粒,每次林风致都会把盒子舔得干干净净, 然后眼巴巴望着他,“哥哥,我还想吃” 每次他都会省自己的留给林风致。 晏鹤清拿了很多盒酸奶,各种口味,带大粒果肉的,还有两箱纯牛奶。 当他提着东西去结账,老板都惊呆了。 这条街以前还算繁荣,但这十来年早衰败了,基本没生意,都是卖给左邻右舍,她之所以还开着这家小店,完全因为铺面是她自己的,不用租金,反正租不出去,自己开个店,一天赚账还勉强够小菜钱。 这可是很久没有的大单子了 老板眉开眼笑,还给晏鹤清抹了几块钱零头。 “欢迎下次光临” 晏鹤清左手提着两大个塑料袋,右手提着两箱牛奶走出便利店。 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两百米左右,尽头就是彩虹桥福利院。 曾经也算是很有规模的福利院,门头很大,如今门卫亭只有一个老人。 晏鹤清要登记,老人头都没抬,低头烤着火炉,“直接进。” 晏鹤清进了福利院,刚下过雨,操场很安静,没人在外面跑动。 不过就算天气睛朗,其实也并不会有人在外跑动。 来福利院的孤儿,只要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很快都会被领养走,剩下大多数,都是身体有残疾,或是精神有问题的小孩。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很少,一个人要照顾一大群小孩,只是照顾他们一日三餐就够头疼了,很少会放他们出来操场活动。 而且说是操场,也就一块光秃秃,面积比较大的水泥地,没有滑滑梯这些小朋友喜欢的游乐设施,也没有运动器材。 和晏鹤清记忆里一个样。 晏鹤清走到一个屋檐下,地面干净,他放下零食和牛奶,给联系人打了电话,“您好,我到福利院了。” “你从大门笔直往里走,看到一栋浅蓝色五层楼,上二楼第二间办公室来。” 晏鹤清重新提起东西,继续走了几分钟,知道了浅蓝色的楼。 一路上去都很安静,二楼第二间办公室门开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在电脑前坐着。 晏鹤清停在门口,彬彬有礼开口,“您好,我是晏鹤清。” 男人抬头,瞥见晏鹤清提的东西,他下巴点了下茶几,“东西放那儿,过来谈。” 晏鹤清放好东西,走到办公桌旁边,那里有一张为访客准备的椅子,晏鹤清拉开坐下。 晏鹤清进屋的这一段路,男人一直在打量他,在心里默默叹气。 这个男孩比证件照更精致漂亮,细皮嫩肉的,能干得来福利院的苦差事吗 前几年申请做义工的大学生络绎不绝,有为了修学分的,有新鲜的,也有真想做公益的。 但无一例外,来过几次就联系不上了。 男人也理解。 福利院剩下这些孩子,和正常小孩不一样,单纯只是聋哑,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大部分生活不能自理,智力缺陷低下的唐氏儿,脑瘫,一些小孩还会打人摔东西,整宿吼叫骂人。 就他们这些老员工,也纯粹是为了熬工时,不然真待不下去,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男人已经判定晏鹤清来不了几次,但还是走流程,敲着键盘先询问一遍。“你简历写是京大的学生,是来一次呢,还是长期。” “长期。” 男人以为听错了,他停止打字,偏头看晏鹤清,“长期” 晏鹤清平静点头。“嗯,长期。” 男人神奇地看了晏鹤清好一会儿,片刻他关掉电脑,起身说“这样,我先带你去逛一圈,你看过之后再回答我。” 男人帮着提了一袋零食和一箱纯牛奶,领着晏鹤清去了三楼,“我们这儿住宿分了三楼,根据不同的情况分配楼层。” “越往上呢,小孩状况越不理想,比如癫痫啊,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的孩子,尤其女孩比较多,大部分是先天,也有小部分是后天。” “这些孩子通常被虐待过又抛弃,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因此对我们非常戒备和排斥,前两天有个小孩还把我们美术老师挠得流了血” 介绍着到了3楼,从这一层开始有在楼梯口上加了铁门,这一层没有上锁,依稀能听到嬉笑打闹声。 男人熟练朝着第一间房走,“这一层的小孩还算好带,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你主动一些,他们也容易。” 推开门,里面大约有三十来个孩子,女孩的比例比较高,他们看到晏鹤清,都好奇望过来,看到他提着的零食,眼睛里更是迸发出渴望的光。 他们很少能见到零食,偶尔团体或爱心人士捐赠,也是几个月轮到一次。 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冲过来了,热情喊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