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大哥,说实话,我就觉得你与其他契丹人不同。” 耶律昊天笑道:“哦,有何不同,你倒说说看。” 韩庭抿嘴笑道:“具体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感觉而已。” 两人一面赶路,一面谈谈说说,聊以遣怀。 肖赤火率数十名契丹武士押着丐帮四名首脑北至定州,又折而向西,耶律昊天与韩庭悄然跟随。沿途翻山越岭,天气也一日冷似一日。 韩庭自幼长自天山上的冰雪之中,与这种严寒天气本已习以为常,然而此刻她体内寒毒积伤已久,身体外部再受寒风侵袭,内外夹攻,便自抵受不住,虽然途中她购置了一件裘皮大衣御寒,却仍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耶律昊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每每在她痛楚难耐时便下马停止前行,找个隐蔽所在助她运功疗伤。可两人心中都明了,韩庭中的黑煞的毒掌,非寻常内功能够驱除,天下间除了撒疯子与乔峰的擒龙功,除非就是黑煞亲至,才有解救之望,否则就算其他再深厚的内功,也只能缓得一时之急,却不能根除。当日黑煞打了韩庭一掌,以他的功力,当场将其致命并非难事,之所以没有杀她,是想以此来要挟,让她将樱花岛主令牌拱手相让。 这一节,韩庭与耶律昊天都深知,找黑煞解救是万万不可能,撒疯子疯疯癫癫,行踪无定,谁也不知他现在何处,只有乔峰极有可能为暗中保护汪剑通一路北来,然而就算明知他去祁连山也要走这条路,可要在途中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而最近十数天来,除了遥遥在前的肖赤火一行人,别说乔峰,就连半个武林中人的影子也没见到。事已至此,两人也只好盼望天可怜见,有一日能忽的遇见乔峰。 这日两人正赶路间,韩庭忽的“咦”了一声,耶律昊天还道她寒毒发作,立即勒马止行,问道:“怎么了,内伤又发作了吗?” 韩庭摇头道:“有你隔三差五以深厚内力替我疗伤,我已经许久没再感到寒毒发作。我只是有些疑惑,咱们走的这条道路,怎么熟悉呢?大概半年前,我从师门下山闯江湖时,似乎就是走的这条路。” 耶律昊天陡然间想起她曾说过自己师出天山一个神秘的门派,而天山正是祁连山脉中的一座,道:“你说的没错,咱们既然是去的祁连山,其实就是天山,你不知道吗?” 韩庭闻言大吃一惊,颤声道:“当真?你……你没骗我?” 耶律昊天微感好奇,道“我骗你做甚,你自小在天山上长大,不知道天山就是祁连山脉中的一座吗?” 韩庭脸色大变,额头汗水岑岑而冒,似乎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耶律昊天见她如此异常,也是既惊又奇,不知她为何一听到天山二字,就怕成这样,但他毕竟老于江湖,一转念间,便已猜到七八分:“这小丫头定是背师私逃下山的,而她师门门规又极为严格,对待私自下山的弟子处罚定然不轻。” 只听韩庭说道:“我自小在师门长大,历来只听师傅和众师姐说我们那座山叫天山,可从没听过什么祁连山,我怎么也没想到它们会连在一起。” 耶律昊天故意问道:“那你也不用吓成这样,等到了祁连山,就离你们门派近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找尊师为你治伤呢。” 韩庭“啊”一声惊叫,语带惊恐,连连道:“不不不,万万不可,我宁可毒发身完,也不会找……找我师傅救我的。” 耶律昊天默然不语,心想适才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但就算她的门规森严,被师门处罚一顿,总不至于会要她命罢。 韩庭道:“耶律大哥,我们不去祁连山了,也不找乔大哥了,我们……我们还是往回走吧,管他什么契丹人的阴谋,管他什么宋辽之间的恩怨,我……我可不想再管闲事了。”说着竟然立刻调转马头。 耶律昊天劝道:“且慢,咱们长途跋涉,眼看到了祁连山下,多半就能找到乔兄弟了,你的寒毒,全仗他的擒龙功相救,现在返回,岂不功亏一篑。况且整座祁连山方圆数百里,哪有那么巧的事,正好就能撞见令师?你放心,就算真那么倒霉,与令师碰个正着,还有我呢,我帮你跟她理论,她就算再严厉,总不至于为了私自下山这小小的一件事而处死你吧?” 韩庭急道:“唉,你……你不懂,我师傅……我师傅发起火来,是可怕之极的,而且谁的劝也不听,而且你愈劝她,她愈生气,说不定一怒之下,连你也一块杀了!” 耶律昊天皱眉道:“竟有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她要真有杀我的本事,我倒想领教领教了。” 韩庭见他竟不为所动,情急之下也不再说什么,挥鞭抽马,向着东南方疾驰而去。 耶律昊天赶忙催马追上,口中叫道:“韩姑娘,等等!” 韩庭充耳不闻,只有驰的更加快了,两人一前一后在大道上疾驰,转过一座山头,忽见前方十数个乘马之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