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随便抓个考生将我嫁了,我可怎么办啊?”
“你不要着急,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先别自乱阵脚。”叶知秋安抚道,“国公爷和长公主那般疼爱你,怎么可能真的会不顾你的意愿,将你随便嫁人呢?”
“可你又不是不知道,祖父之前就已经想要将我嫁给礼部尚书那个儿子了,他若是真的在意我的想法,又怎会不与我商量?”
“那他不是还没决定吗?”
“这有区别吗?”荣净植委屈。
叶知秋拍了拍她的手背,耐心解释道:“上次你说得突然,我也就被你给带偏了,后来仔细想想,倒是我自以为聪明,却给你指了条错路。”
“错路?”
“我上次同你说,荣国公想要将你嫁给礼部尚书之子,是因为不想你牵扯进朝中争斗,所以我才要你去劝他们在科举考生中选择。但我后来一想,以他们对你的宠爱,做这样的决定心里定然也是十分纠结。他们既然不想让你身陷险境,肯定也不愿看到你牺牲自己的幸福。”
她看向荣净植,“所以,既然你已心有所属,何不直接与他们说清楚?与其在这里担心受怕,不如选择相信自己的亲人,相信他们是会尊重你的意愿的。”
她一番话说得温柔坚定,但荣净植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
叶知秋笑笑,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只有事情说开了,才会有商量的余地。相信我,他们一定很希望你能主动告诉他们。”
冬日萧瑟,荣净植却在她眼里感受到了春暖花开时抚慰人心的力量。她回握住叶知秋的双手,片刻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
云擎取了线报回到王府,刚走到院里便看到姜嬷嬷拎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口,似乎有些踌躇。
云擎几步走上去接过食盒,问道:“嬷嬷怎么站在这里?”
姜嬷嬷见是他,松了口气,拉着他的胳膊将人带到了一边,“殿下从宫里回来有些时辰了,可是就这么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里头,你可知是怎么了?”
云擎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许是在圣人那领了什么差事正愁着呢,嬷嬷不必担心,我进去看看。”
姜嬷嬷赶紧拍了拍他,指着食盒道:“好好劝劝殿下,多少吃点,不然胃受不了。”
云擎点头应下,走过去敲了敲门,“殿下,有各国使团的消息,属下给您送进去。”
过了片刻,门里传来萧云起的准许,云擎回头朝姜嬷嬷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萧云起坐在窗边的榻上,面前摆着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他正执子自弈。
云擎只瞟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东越使团已经进京了,眼下被安置在四方馆。图尔今日一早混出了城,最多还有两日,呼勒卓的使团也该到了。”
屋内很安静,萧云起将信笺拆开看了几眼,随手置于烛火上点燃,“南边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按顾副使的脚程,大约再过十日也该到了。”
手中纸张燃成了灰烬,萧云起搓了搓被火苗燎到的指尖,“你让人时刻注意着,切不可错过任何消息。另外派人盯紧万俟祀,不论他做什么,都要尽快来报。”
“是。”
“还有,”萧云起顿了一下,似乎在忖度什么,“让霍群带两个人拿着我的令牌去东宫,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再派些人守着武威将军府和太傅府,不可出任何差错。”
“属下明白。”云擎应下,踟蹰一阵,还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殿下,身体最重要,不论如何,还是吃些东西吧。”
饭菜的香气从缝隙中跑出来,引人胃口大开,然而萧云起却未曾瞧上一眼,只颔首示意云擎退下。
门扉开合,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姜嬷嬷唠叨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是被云擎带远了。
周围又陷入安静,萧云起的视线复又落回棋局之上。
思量片刻,他拈起一枚白子落下,霎时间,局势转变,黑棋像是羊入虎口,再也没了脱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