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拥而上的人帮忙给卸下来了。
她离开的时候只顾着陆尧,最后竟然忘记把包带走了。
里面的药倒是不要紧,关键是她手机装在里面。
她有些颓然,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蔫在椅子上。
这丢三落四的习惯绝对是姜棠的问题。
绝对。
回酒吧是不可能的回的。
找个路人打姜行健电话?
她恹恹地想着。
难怪姜行健对姜棠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姜棠离开他大概寸步难行。
广场上轮滑场地的几个孩子笑声传过来,有几个从场地里滑出来,轮滑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下敲打在她心上。
孩子稚嫩的笑声不断地传过来,像是飘荡天边惬意的云朵。
她的额头上冒了点汗,靠着扶手的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因为心脏骤然地疼痛猛然跌落到地上。
裸.露的膝盖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地上,她顿时“嘶”得一声急急地用手虚护了一下,垂着脑袋缓了缓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
正在她被痛得头脑空空时,身体却突然被什么人从后面拉了一下,对方宽大的手掌透过姜棠轻薄的外套不断传过来热度。
她回头,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遮了他大半张脸,姜棠却一眼对上他那双清透熟悉的双眸。
她脱口而出:“江昕言?!”
“嗯。”他用鼻音回应她,手上力道大得出奇,直接把她提起来拎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有一个小男孩从他后面探出来脑袋,是刚刚在场地里滑旱冰的其中一个孩子。
“姐姐,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所以叫江哥哥过来。”他语气忐忑,神色小心翼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姐姐,简直比电视里的大明星还漂亮,一时间油然而生一种天生的责任感。
江昕言搓了搓小男孩的脑袋,漆黑寂静的眼睛转而有些无言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姜棠小声道:“我不舒服,而且有点转向了。”
他立刻反应过来:“没带手机?”
姜棠点了点头:“借我点钱吧,之后还你。”
“你说。”
“说什么?”姜棠有点没反应过来。
“……药名。”
“哦。”
她报了一大串药名,江昕言沉默地在手机上记了下来。
转身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叮嘱道:“我去给她买药,你在这里守着她,好吗?”
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看起来对这份工作求之不得。
江昕言看了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压了帽子绕到了别的巷子里。
看着江昕言身影消失在光影中,姜棠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一点心安,连心脏都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她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轻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南贺。”他略带些腼腆的笑了笑,一副害羞的样子。
“谢谢你帮姐姐找人。”她忍不住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低语道。
她难得感受到了一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小男孩摇头道:“大家都会这么做。”
“是嘛。”姜棠笑了,她并没有反驳。
但是可以想见,谢南贺是生活在一个多么洁白无瑕的世界中。
她没必要去破坏这份纯洁,转移了话题。
“你和那个哥哥很熟悉吗?”
小男孩长这么大头一次遇见这么漂亮的姐姐,还用着这么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一时间他有些飘飘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熟,他经常陪我玩呢。”
姜棠笑眯眯道:“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小男孩有些警惕,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哥哥。”
姜棠轻轻笑了下,想着这孩子倒还是个聪慧的,不是老好人。
看着他穿带着轮滑鞋,继续问:“谁教你滑旱冰的?”
“就是江哥哥,他溜旱冰超厉害。”大概是小孩子说话都有些夸张成分,反正从他的话中,江昕言轮滑水准比肩专业。
谢南贺舔了舔嘴唇:“下次我叫江哥哥滑给你看!”
“行啊,我可等着呢。”她的话一顿,然后朝他眨了眨眼睛,脸色虚弱靠到了座椅上。
江昕言手里拎着一袋子药,另一只握着一瓶水,从远处迈着大步走过来。
他把袋子放到了椅子上,然后把药瓶的瓶盖拧开,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到盖子里递给她。
姜棠接过来把药含到舌头下面,声音含糊地声明:“我以后会尽快还你。”
江昕言站在她身旁没有回答她,反倒是认真地对着谢南贺道:“赶紧回家去,我刚刚听见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真的?”小男孩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姜棠一眼,“姐姐,我走了。”
姜棠立刻挥了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谢南贺跺了跺脚跑走,十分不情愿地滑远了。
“他还挺可爱的。”姜棠随口地说了一句。
“嗯。”江昕言应了一声。
男孩一走,两个人的气氛尴尬。
江昕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换香水了?”
姜棠莫名其妙:“我一瓶香水不会用超过五次。”
江昕言没有答话,休息般坐到了她的旁边,低着头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了碘酒棉签和创可贴。
“你清理一下。”
姜棠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创口,轻轻“啧”了一声。
她低着头直接把棉签往伤口上按,看得江昕言眉心一跳。
“你不好奇我怎么丢的手机吗?”
“不好奇。”江昕言忍耐地将视线从她腿上移开,淡淡地答。
“我出来找朋友玩,结果朋友不欢迎我,我一生气就把包扔他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