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响,却不想脚下的石块重量超出了她的预料,还真被实打实绊了一下,身体也控制不住地砸下去。
这一跤还不偏不倚的正好倒在棺材旁边,她的额头在棺材上磕了一下,手也在混乱中不小心抓住了对方宽大的袖袍。
入手是很细腻丝滑的布料,和想象中的粗糙不同,但上面有无定宗特有的门派刺绣。
还是很脏,她摸了一手的灰。
这人多久没换衣服了?
去了趟试炼秘境,带回来一身的灰尘可还行。
还没说话,宋欢婳嗓子里突然冒起阵强烈的铁锈味,一口血吐在地上,有部分还不小心溅到了他的衣摆上,她捂着胸口,还在使劲咳个不停:“其实最严重的还是我的心病,眼睛瞎不瞎的,能不能治疗我也无所谓了……咳咳……”
男人立即皱眉,将衣袖收回,蹭地一下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宋欢婳得逞,背对着男人毫不掩饰地勾起了唇角。
她继续咳嗽,鲜血吐了一地,偏偏嘴里还要不停地说着抱歉:“对不起师兄……我身体实在抱恙,也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直都没办法根治,实在是报一丝啊……”
“……”男人察觉到她话里的敷衍,突然就转过身。
宋欢婳立即收敛自己脸上的表情,低着头继续吐血。
她修炼不行,一手吐血炉火纯青。
等演够了,她又摸摸索索地朝前摸去,边探索边小声地喊着:“师兄……师兄你还在吗?咳咳……我走不出去,你能不能带我走出去啊,或者我给指条路,我自己也能慢慢地走出去。”
回应她的是对方薄凉的语调:“走不出去。”
“啊?怎么可能呢,我都不知道刚才我是如何掉下来的,从掉下来开始,我的感知和嗅觉都彻底消失,更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
“……你也不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出去,这修炼的古墓你不是经常来吗?装什么装……
宋欢婳心中腹诽,面上还是一脸的小心翼翼:“那可就真的糟了,对了,你我都是无定宗的弟子,我是不是您一声师兄呢?”
男人擦拭着衣摆上的血迹,回答得不咸不淡:“随你。”
“那我都叫您师兄了,看在无定宗的师祖面上,您可不准对我动杀心,否则师祖他老人家肯定会罚你的。”
“哦?”他无端弯了下唇,又不紧不慢地答道:“可到时候再说。”
“……”
见他转身往地宫后的方向走,她边装瞎边踉踉跄跄地跟上,直到男人在一面壁画前停下,她问道:“师兄,你带我来什么地方了?”
宋欢婳微微偏头,男人低垂着眼眸,手指轻抚过壁画上的纹路,并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唇角微微抽动。
之前也不知道这羿竹行竟然还是个这么高冷的货,书里也没写这段……他不是一直都在无定宗和华家人面前扮猪吃老虎吗?
不会是平时在那群人面前压抑太久了,现在周围没了,他就彻底本性暴露了吧。
没想到,羿竹行私底下的性格是个这么高冷的人。
难怪原主撩不动,忙活了半天,人家男主连她的样貌和名字都没记住。
“咳咳……”周围一旦安静下来,宋欢婳就觉得背后冒寒气,阴森森的特别可怕。
面前的男主也没有反应,独自面对画壁出神,好像说什么话题,这人也不会搭理,索性闭着眼睛,脑海中回忆后续的故事情节。
书里在她这个时候已经死了,从撞见羿竹行修炼禁术开始,羿竹行为了不让秘密泄露,把她残忍杀害……她现在还活着,是不是装瞎真的起效了?
原书中她死后,羿竹行会继续在古墓里修炼,一边修炼一边打怪升级,还会捡到各种不一样的金手指。
想到这里,宋欢婳突然计上心来。
她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指尖还有些刚才掉下来划在石壁上的划痕,上面的血迹在纤细如葱的手指上些许醒目:“我与师兄萍水相逢,相逢即是有缘,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较为精通算命,要不要听我一言……”
故意停顿两秒,宋欢婳正色道:“因为,我能算到你等会还会有奇遇。”
对方只是一顿,“那你不妨算算,算得好,有奖励。”
“什么奖励?”
“先算。”
宋欢婳闭上眼睛:“东南方向,九南谷底下三丈内,有关于这柄血剑的剑谱。”
话落。
她能感觉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那双黑纱下狭长眼眸紧闭,还能看见几缕淡淡的血痕,像他流的血泪,又不像。
世上可怕的不是眼盲,而是眼盲心也盲,可面前的男人眼盲但心中如有明镜,只一眼,便让她心底的那些算计无处可藏。
“你从何处得知的?”
宋欢婳心里早打起了退堂鼓,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继续回答道:“算出来的。”
男人不语,眉眼间似有思虑。
可宋欢婳不知怎么嘴角微微抽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是他,而是这个地宫。
果不其然。
下一瞬,她脚下的石块又开始松动,和刚才动崖壁上掉下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次她的反应要更快,立即施法,脚下在法术幻化的阶梯上凭空踩了一下,才没有摔到在地。
再回头看去,刚才搭建的地宫赫然倾塌,惊地几丈高的尘土。
“咳咳……”
宋欢婳被呛得不行,拍着胸口一直往后退,躲避周围的碎石。
半息间,她身后的一道修长的身影悄然而至,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人提起,朝那崩塌随时都要碎裂的画壁而去。
“喂……!”
带着她往石头上撞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