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凤皇凤皇止阿房……”长安城里总流传着这两句歌谣。
阿七刚踏入长安城的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住了,长安城街道上的所有事物此刻在阿七眼中仿佛静止了,扛着糖葫芦走街串巷的小贩、包子蒸屉里滚滚向上冒着的白烟、胭脂铺前巧笑嫣然的女子以及嬉戏打闹的孩童……
待阿七再眨眼,所有事物又开始动了起来。叫卖声、嬉笑声、吵闹声……热闹非凡。
这是阿七在山上从未见过的景象,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又新奇又雀跃。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左看看右瞧瞧,好生欢喜。行至一茶楼前,听到里面人声鼎沸,阿七忍不住好奇,便立马挤了进去。
进到里面却见四周熙熙攘攘围满了人,二楼亦是有许多客人,喝着茶,全都注意在展台上正在说话的人。
阿七曾听师父说,这是凡间的说书先生,他们说边疆战事、说市井八卦、说才子佳人风流韵事……
阿七想要看得清楚些,便挤进人群,站在了与说书先生不过一寻的距离,聚精会神的等待说书先生开口:“如今这长安城里盛传着两句歌谣,这第一句是: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至于这第二句嘛,待我将这第一句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自然也就接上第二句了!”
只见那说书先生慢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打开手中的白纸扇便将故事缓缓道来。
“这歌谣里的一雌一雄分别指的是前燕的清河公主和前燕景昭帝慕容俊之子慕容冲。”说书先生说到这儿,向台下众人询问道:“诸位可知这慕容冲是何等人?”
台下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阿七看着左右之人摇头,自己也装模作样摇了摇头。
说书先生叹息道:“唉,世人皆知凤皇,却不知慕容冲。”
于是继续道:“慕容冲,小字凤皇。”
说书先生说完这句话,台下的人开始变得躁动了起来,有人大声问了句:“你说的这位凤皇可是十年前当今王上带去宫里的那位?”
“没错!”说书先生似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有些许得意和兴奋。
“要说这慕容冲年少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十二岁时便被封为中山王,随后又荣升燕国大司马,年少有为,风光无限。但也是这年,当今王上灭了前燕。传闻慕容冲虽是男子,却长得俊美非常,妖媚入骨,亦有龙阳之姿,于是当今王上便将他同他的姐姐一并纳入了后宫,这便有了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说书先生说完,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想不到啊,彼时的天之骄子,忍辱偷生沦落至此。”
其实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十年前,当今王上灭掉前燕,将慕容冲带入后宫之时,这件事变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只不过,十年过去了,这事也就淡忘了。
“大家安静,待我继续为大家说下面的故事。”说书先生清了清嗓继续道:“当年整个长安城都在传唱此事,朝中大臣认为,王上此般行径迟早会惹出祸端,于是便劝谏王上,王上这才不得不将慕容冲送出宫,外放至平阳任平阳太守。在慕容冲离去后,王上十分想念。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于是王上命人在阿房种植数十万株梧桐、竹子等待凤凰,此时坊间又开始流传凤皇凤皇止阿房。”
接着有人问“那王上等的是真凤凰还是这位慕容凤皇?”
说书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回答说“这倒不清楚了”
先生说完手中折扇一收,向大家拱手道:“今天的故事就到这儿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天色不早了,各位且行散去吧。”
于是茶楼里的客人开始陆续离开了,阿七听得入迷,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先生见状便问道:“请问公子还有何疑问?” 阿七初下山时,瞧见一身穿华服的公子哥儿,觉得甚是好看,便照模照样的施法给自己换了身锦衣,然后默念法决将头发用发冠束起,现在的她任谁看都是一个俊俏的白面小生。也难怪先生会唤她公子。
阿七听到先生的声音便回神了,“敢问先生,您说的这位凤皇如今人在何处?”
“这老朽倒不知,虽说这长安城一直流传着这些故事,但自他被当今王上送出宫外,便没了他的音讯,如今连他这号人想必大家也是不知道的。”先生捋了捋他的胡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继续收拾他的东西便离开了。
阿七不懂这凡间之事,说书先生的故事她也只能听懂一二,但从周遭人的反应来看,这位凤皇想必是个可怜之人。
正想至此,阿七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此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香味来到一片竹林,越靠近竹林,那香味就越浓烈,阿七继续往竹林里面去,走着走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突然一个白色蛛网便将她吊了起来,让她动弹不得。
阿七挣扎着,使用法术也没有用,正想怎么破了这网,却见石头后面出来了两个蜥蜴怪,奇丑无比。
他们来到阿七跟前,拿着手中的香盒道“这迷香还真会引来妖怪,你别挣扎了,这是法师亲自布的网,你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破不了的,劝你还是省点力气!”说完扔出一个布袋将阿七收了进去,然后系在腰间,两妖怪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竹林。
阿七被装进袋子里,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令她有些害怕,但她只能静观其变。过了一会儿,感觉袋子不再颠簸了,似乎是到地方了。
“主上,我们今日抓了一个,但不知是什么妖怪?”两个□□精跪在地上对着前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说道。
只见他摆摆手,示意□□精将妖怪放出来,阿七正屏气凝神听他们在说什么,结果下一秒就被那两只妖怪从袋子里扔了出来,摔得她浑身发疼。
“法师,你来看看。”座上的男子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示意站在他身旁的人。听到声音,阿七立刻回了神,抬头望向了座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