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是如何谈判成功的。
“李茂贞你脑子是锈了的吗?眼瞎看不出来这是个局?十二峒避世这么多年,传承秘法说教你就教你?”她是真想把这个少年帝王的脑袋壳子掀了去放进小溪里刷一遍。“这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十二峒没安好心的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李茂贞对她亦是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还有几年可以活?他让你一辈子不出峒你就不出峒?不会先解了蛊再跑?腿给你是白长的吗??”
天下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我呸!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儿,我厦天还做不出来!“
在这个对话里作为没安好心的十二峒的二峒主的李偘,看了一眼丫头,又看了一眼小子,砸吧砸吧嘴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他能插的进话的地方,选择了埋头干饭。
入夜,天下睡不着觉,就出门想透口气。结果她一推门就看见李偘悠哉游哉地坐在院子里地躺椅上看月亮。“丫头睡不着啊?“
“睡不太着,就出来透透气。“
“那整好,你来帮我干点活。” 李偘也是个不和她客气的,“你说我在院子边上栽一片竹子怎么样?”
“挺好的啊,竹心空,空以体道,君子见其心,则思应用虚受者,多好的寓意嘛。”
“是吧,我也觉着好。” 李偘说着就翘起个二郎腿,指挥起天下,“来来来,丫头帮我把院子角落那个盆栽里的红竹分段砍了,每段留下有三节以上,插在土壤里去!”
他自得乐呵,“种完了别忘了给我浇个水啊!”
得嘞,这就是使唤自己做起苦力来了呗。天下想着自己吃了人家的饭,睡了人家的屋,帮他做点苦力活,似乎也没什么。
她一边兢兢业业地栽竹子,一边听到李偘冷不丁问她,“你的蛊想好怎么办了没有?”
她动作顿了一顿,瘪瘪嘴,咬牙说,“没呢。”
“真不再求求十二峒?小李说的那个解完蛊再跑,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嘛。”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狠狠地把一小节竹子插进去一大半,让李偘有种那棵小竹子要一命呜呼的错觉,“家风所致,那档子事儿我做不出来!”
她恶狠狠地栽完了一片还算是整齐的竹子幼苗,又浇了水,“十二峒不肯解,我就去找别人去。我还就不信了,这天下,还没有能解的了的人了!谁瞧不起谁呢!!”
李偘瞧着她大开大合的动作开始心疼起自己的红竹幼苗来,“小祖宗,我这可是要精心培育的红竹,你可轻点儿来。”
“竹子嘛,多经历点风吹雨打才长得挺。哪儿这么娇贵啊。”天下朝他耸耸肩, “爷爷你还有别的事儿没?我回屋休息去啦。”
她欲开门进屋,身后传来李偘低了几分的声音,“虽然我身为二峒主不能帮你解蛊,但是有十二峒流落在外的人能帮你。”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都凝固了,李偘接着说,“明日午时,云开雾散,你从十二峒的出口,往死溪林方向西边走十二里,那里有人能帮你。你将那烛幽示与一个叫做鲜参的丫头,若是她不帮,你就去找她老相好,那人叫蚩离,也解得了。”
她愣了好久,回头看向那个躺椅上好像睡着了在打盹儿的老人家,深深鞠躬行了大礼,“晚辈,多谢了。”
李偘只是摆摆手,“你帮我栽红竹,我告诉你鲜参所在,不亏、不亏!”
李茂贞得知了天下第二天要走的消息,只是说了一句,中午吃面。然后就没有理她。这两人本就是因为十二峒的关系来一路走到现在,说是朋友,关系好像没那么好;说是陌生人,好像也没这么生疏。
如今两个人找到了十二峒,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从某种意义上也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分开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彼此还在生对方的气。虽然这个气吧……好像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生的是什么气。
于是午饭就变成了李偘一人的单口相声,和天下还有李茂贞两人的埋头干面。
天下吃面的时候想着,怎么昨天晚上吃面,今天还是吃面。都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就不能吃好些吗。
她那时候没能明白李茂贞那天中午执意要吃面的含义,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懂。
她吃完面在喝汤的时候,李茂贞说出了他今天为止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说,“一将功成,总归会有万骨枯的。”
这是在说给我听吗?还是在说给你自己听呢?天下看着对方血一样红色的眼睛,想,还是说你在向我发问,要一个答案呢?
天下对他生不起来气了,说不上来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和自己一起埋完了武定一城的焦尸。
也许是因为他在看到自己塞了店小二一嘴迷魂菇的时候也偷偷笑了。
也许是因为他故意挨了赤魂一剑。
也许是因为晚餐的时候他烤了两人份的兔子。
也许是因为他看到自己走向珐焰虫的时候没有视而不见。
也许是因为在自己顿悟奇门的时候他安静地等着。
啊…是因为他说要为岐国争太平的时候,很像那个说着要振兴无双城的自己吧。
————那么我该如何回答你呢?
————她回答的很平静,眼瞳里倒映出少年帝王的影子,“可是血沾多了,洗不干净的。”
“我要走啦,”小姑娘冲着年少出走的帝王笑地明媚,“我们以后江湖再见吧,李茂贞。”
李茂贞无奈地笑,他想,江湖这么大,怎么会再见到呢。
天下却很肯定的和他说,你错啦,江湖那么大,怎么会见不到呢?
“我想了一想,好像还是说不出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毕竟你是个混蛋帝王嘛。”她背起自己的剑匣,给出了日后名震天下的侠客的一个承诺,“不过以后要是哪一天你死在这条称帝之路上,死前还来得及的话就捎封信给衍天宗转寄到北离。”
“我单方面答应你,杀你的那个人,我来杀。”
“你还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姑娘啊。”他接下了这个奇怪的、甚至是有些不吉利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