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难道你不想退婚吗?”
卫玦望她一眼,道:“放眼京都,谁会想与如此跋扈的郡主成婚?”
这话一落。
玉宁顿时感到很是生气。
此人分明说一句想退婚就行,偏得贬低她一嘴。
真是讨厌极了。
玉宁有样学样,说:“放眼京都,也没有哪位女娘愿意嫁给你。”
卫玦状似讶然,“真巧。”
“一点也不巧。”
玉宁站了起来,显得气势足一些,说:“本郡主是绝不会嫁你的。”
卫玦笑了,好整以暇道:“好,那郡主自去宫里与陛下说要退婚即可。”
“……”
于是玉宁又坐了下来。
她捏着手指,心虚说:“既然将军也不想娶本郡主,还是你去说吧。”
卫玦从来与她不合,哪里会听她的话。
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徐徐道:“我入军多年,无心男女之事,既要成婚,无谓是谁,今日圣旨下来,我勉为其难同你成婚未尝不可。”
玉宁大吃一惊,“你愿意?”
但下一刻,她抓住了细枝末节,说:“什么叫做勉为其难,我才勉为其难!”
卫玦冷笑一声,“既如此,那便勉为其难地成婚。”
玉宁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他见她这个神色,一下舒心许多,继续刺激道:“难道说郡主害怕本将军,所以不敢与我成婚?”
这话果然激到了玉宁。
她立刻硬气道:“没有我不敢的事。”
但一想到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
她顿觉人生无望,很是痛苦。
刚起来的气焰又消散全无。
可是她却不能主动去圣上面前说,前一刻圣旨到,后一刻她便去说退婚,太打陛下的脸。
但是卫玦不同。
陛下亲自赐婚,是嘉奖他战功赫赫,是无上荣耀。
他若是不想要这份恩赐,与陛下说,退婚便要好办许多了。
不过眼下,卫玦看上去似乎是接受了这亲事。
可若是这样,她就不得不嫁给她了。
玉宁感到很惊恐。
偶尔被他呛上几句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日后朝夕相处那是何等可怕。
玉宁立时抛下脸面,开始耍赖,“我不要嫁你。”
她的抗拒实在明显,换个人,已觉得没有面子,将这婚事搁下了。
然而卫玦却没有。
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你有心仪的郎君了?”
玉宁平日不是招猫逗狗便是吃甜糕,从何处去认识郎君。
她老实道:“没有。”
卫玦似是松了口气,重新端起茶盏,“我倒觉得这婚事没什么不好。”
“你是认真说这话的么?”
玉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玦悠闲地喝起了茶,“我军中事务繁忙,自不会日日回家叨扰了你,对你而言,只是从王府搬至卫府,照旧能过你从前的日子,而我也不必烦忧家中娘子事事需得我出面,各过各,有何不可?”
乍一听,似乎同他成婚没有那么不堪了。
可玉宁还是说:“那我为何不同别的好郎君成婚,不仅能过从前的日子,还不会被郎君气得心口疼。”
“总之,”玉宁油盐不进,“我不要嫁你。”
卫玦也有些不耐了。
他搁下了茶盏,手中力道没有收好,瓷杯发成一道清脆的声响,明显又突兀。
玉宁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一时不敢说话了。
堂内一下变得很安静。
他平日就一副凶相,这时沉下脸来更是吓人。
玉宁从没在别人那里受过委屈,除了在卫玦这里。
他总是这样,从不顺着她。
幼时就欺负她,现下还要与她成婚。
退婚也退不成。
这辈子都要毁在他身上了。
他还这样凶,一点也不讲道理。
玉宁越想,越是委屈。
他还这般凶她,不知道把脾气发给谁看。
是想砸瓷杯,还是想砸她。
她想着想着,鼻尖一酸,眼泪如玉珠似的,一颗一颗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