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在深山火堆旁,背靠着帐篷,蜷缩着吃热乎乎的烤红薯,真乃人间一大美事。 东带得多,每个人都能分到点儿,吃了个高高兴兴。 一行人在山待了一天,天黑前启程回的。虽然好似什么没做,在山吃两顿饭。但孩子们山的时候都累了。小老窝在王姝的怀,安安静静地睡着。呦呦倒是还有精力,拉着她舅舅非得去山打猎。让王玄必须带她上马溜一圈才愿意走。 王姝无奈,只能地等着王玄带孩子溜几圈回。 她靠在火堆旁边,怀抱着个小的。 其他收拾行李、洗刷的事儿便交给薛泠星和宴安。薛泠星难得亲力亲,提了一个小盆往山谷走。雪虽然的不深,但落在地上掩盖了道路崎岖,看不出雪覆盖面是深是浅。她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湖边走,宴安拎着一堆锅碗瓢盆跟在后面。 大雪了一天,落地上一层白霜。薛泠星走得慢,其实并非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她的复杂思宴安似乎是不知,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薛泠星作大家闺秀,其实甚少独自在野外行走。今日跟王姝出,了轻车简行,身边没带丫鬟。哪怕这个地方离庄子不远,对薛泠星说,依旧是很陌生。此时在雪地走,一不小没踩稳,身体左栽楞右栽楞,眼看着要往山滚去。 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人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人给扯拽了起。 薛泠星冷不丁脚踩空,一瞬间跳到了喉咙眼。 等她捂着剧烈跳动的脏回过,发现自己胳膊被人拽着,赶紧退开。不过许是天生一张雪白的皮,一点点风吹草动很明显。此时意识到自己与外男格外贴近,这会儿脸红了个透。顿时手的盆咣当一声丢地上,慌张地要道歉。 “对不住,没站稳。” “无事。”宴安倒是没什么的意思,见她站稳松开了手,“你没事吧?扭到脚了?” 薛泠星脏跳得有些快,摇了摇头。 他低头瞥了一眼,见她脚藏在裙摆头,便克制地收回。 薛泠星有些尴尬,出门在外,她穿了这么长的裙子。难怪走两步摔跤。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看宴安整个人卷缩成一团。 两人已经走出帐篷有段距离远,再回头都看不见帐篷的顶。让薛泠星回去不行,他于是举头四望,想着扶她过去哪坐一会儿。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棵四人合抱木。树根嶙峋地凸出,他于是将手的东放,看向薛泠星:“不介意的话,我扶你过去?” 薛泠星想说自己没有扭到脚。但动了一,又一股抽疼,疼得她脸色一变。 宴安于是不征求她意见了,小地扶着她避开不好走的路。辗转到一颗石边上坐。 “你先在这个坐着,我去将东拿过。”宴安丢一句话,转头去路边将锅碗瓢盆拿过。 薛泠星十分尴尬,此时根本不敢看他。掩耳盗铃的鹌鹑似的,埋着脑袋坐。听他脚步声远去。直到耳边听不见那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她才缓缓地抬起头。 宴安的身影在雪地看起格外的高大,走在积雪的山路上履平地。 有种微微涩的感觉,薛泠星抬手擦了擦眼睫上落的雪。她都已经十一岁了,旁人像她这个年纪成婚早的,兴许都已经当了祖母。偏她还不知羞的,总有些小女儿情思。薛泠星绣鞋中的脚趾卷了卷,有种说不出的堵得慌。她这一辈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冷吗?” 正当薛泠星想的出,低沉琴音的男声忽地从头顶落。 薛泠星意识地抬起眼帘。 四目相对,她目光闪烁了几。沉默地摇了摇头:“不冷。” 宴安不知打哪儿弄一个筐,将零零碎碎的碗碟瓢盆装在头。他色自然地立在她跟前,目光沉静而安稳:“可还能走?” “没扭到,是吓了一跳。”薛泠星的嘴比脑子快,小声地回答他道,“能走。” 宴安点点头:“走吧,前头是湖。” 薛泠星于是又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结果越慌乱越站不稳。地上积雪踩凝实了十分滑脚,她几次起不,羞耻得脸又涨红了。薛泠星自问自己并非笨拙人,却屡屡在这年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子面前出丑。 脑袋埋得更低了,抬不起头。 “罢了,你牵着我吧。”宴安眼底全是笑意,将自己袖子递给她。 “对不住,我笨手笨脚叫你看笑话了。”薛泠星慌张起都没顾得上自己牵着人家袖子是多么不合规矩的举动,拽着他借力站起身。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亏得宴安耳力好。 “无事。”宴安走在前头,手端着锅碗瓢盆,“这山路本难走,何况雪天。” 宴安的身形是薛泠星的一个半宽,这般松柏似的挡在前头,替她挡住了一大半寒冷的风。薛泠星缩在他的背影,牵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走。等走了好几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牵着外男的袖子,又觉得十分的失礼。 “……老师这几年慢慢放松了,倒是有闲享受清净。”宴安的嗓音被风吹得缥缈,听在人耳中很温吞的样子,“平常这个时候,老师还得写材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薛泠星静静地听着,又酸涩又骄傲。 酸涩的是,宴安的所有话,都是围绕王姝。仿佛他这些年的人生都只围绕王姝一个人。果然是妹妹的关门弟子,真正论起辈分的话,确实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