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手指抠了抠钱袋子,感受到愈发锁紧的手指头,李武缓缓抬头看向廉文,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可思议。
“你松手”
他语气粗重几分,希望族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赵廉文:“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低低吼道,像个濒临死亡的袋鼠用尽浑身力气去踢开身边人,眉宇间透出一股绝望,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孤注一掷,这话被在场所有人听在耳里,却引起不同反响。
“好!很好,算我们多管闲事”
周邦一直很欣赏李廉文的风骨,本以为他做得事情是别人想要的结果,没成想这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他噌一下瘫坐在自己位置上,别开脸,扭着身子,气鼓鼓的。
“这....没想到咱们李大才子也会为碎银几俩折腰,真是稀奇”“就是就是,平日里满口礼义
廉耻,谁知道咱们李才子也会向铜臭低头,惊煞真是我等”
说话嘲讽者大多为看不惯李廉文在平时表现得视金钱为粪土,常常用县学的规矩来劝导他们,搞得几人每每吃酒偷偷摸摸不痛快。
若是说起之乎者也,李廉文向来满腹稿纸,一旦牵扯到个人,他常常闭口不言,沉默以对,就连李父在家喊打喊杀,他也从来没有回过嘴,好像一具躯壳,等李父发泄完毕,他脸上永远露出那种得体的笑,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好像从来没有在意李父的阴鸷疯狂之色。这不,面对大家的各色反应,他垂着眸子,木着脸,脊梁佝偻着,侍立在一旁,就好像面前说话得人是李父一样。
“难怪县里人都说咱们李大才子在家不给老父亲吃喝,搞得李书生半夜喝尿液,吃床头的稻草,还是被街坊邻居看不过去,时不时地接应一下才勉强过活”
赵崇义依旧一张毒嘴,说话毫无人性,也不知为何被先生举荐至县学,赵怀民看不懂,也不想懂这些人是什么花花肠子,散漫的目光渐渐回笼,他正了正衣冠。
“恭喜你,廉文你赢了”
赵怀民徐徐走到狼狈如鼠的李廉文跟前,用拳头锤了锤李廉文消瘦的肩膀,嘴角弯弯,轻笑道。
“在下甘拜下风,作为筹码,这钱你拿着吧”
“卫公子下次可不要那么抠抠索索,日后这点筹码可敲不开我赵怀民的嘴”
“你说对吧老师?”“日后没有筹码的小考,我可不干”“廉文,你真行!有时间咱们一起切磋”
赵怀民作为贫农,知道李廉文的难处,他们的家境差不多,好在赵永禄时不时地搭把手,赵永福家里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李廉文家没有人帮衬,他父亲是落魄书生,年轻时给四方书斋抄写书札为生,小日子还算凑合,后来走夜路回家被人用麻袋套住打了一顿,导致瘫痪在床,从此脾性大变,动辄打骂赵廉文母子俩,于是他们的日子更加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