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掉,一旁的丫鬟忍俊不禁,笑声切切。
“哈哈。嬷嬷,您是没看见她那张脸,像个夜叉似的”
“去去!什么夜叉,明明是活阎王”
“呸呸!说什么胡话,可别不提那些不吉利的胚子”
“谁让人家好命,得了主子青眼,还诞下庶长子,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说不定公子一高兴就提了姨娘名分,你们可别把人得罪死了”
“是是是!我们没有那个命,谁能做出爬床暖床的活儿?有些人命好..”
她们明嘲暗讽,专门如燕的戳肺管子。
良嬷嬷斜眼,凉凉一瞥,翻着嘴皮子说道:“这些日子都警醒些,一只苍蝇都不能钻进锦荣院,别什么香的、臭的都放进去了,公子的事儿最要紧,出了事儿,你我都要少一层皮”
“奴婢遵命”
她们隔着一道门在嬉闹,墙外欢声笑语,墙里是形单影只。
如燕本是老夫人跟前的丫鬟,卫大公子出生后,就跟在大公子身边伺候着,包括暖床。
后来爬上大公子的床,从此有了心气儿,惹来了老夫人的杀招:被人伢子卖到了江南,辗转多地,这才在曲水和卫大公子重逢。
“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说话者是个老婆子,面善,双眼正盯着她肚子。
如燕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问了一句:“我这肚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婆子上手摸了一下孕肚,肚子这儿鼓起一个包,一会儿那鼓起来一个包,孩子以为在玩游戏,可劲儿用脚踢来踢去。
婆子:“横向位,胎儿有点绕颈,是个男孩”
如燕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婆子头上的木簪子,扶着肚子兀自回里间了。
“呸!小娘养的东西,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日后生产有她受得了”
王婆子嘴皮薄,说话不过脑,最喜欢拿乔着。姬婆婆拉了她一把,把自己手里的南瓜子送到嘴里,王婆子才停嘴。
同行一共两个婆子,两个丫鬟,除了姬婆婆,其他人满脸不屑。
王婆子揣着瓜子推门出去了,说是有好东西给大家尝尝,她一走,丫鬟婆子围坐在小矮几上,也不管屋里什么动静,自顾自地坐在小塌上磕着瓜子,闲聊起来。
“要我说这日子有什么过头?男人没有男人的样子,女人都快爬上天了...”
一丫鬟嘴巴不把门,说话十分傲气。
“嘘嘘!什么天不天的,那是人家王姐姐会管事儿,妻贤夫和,家庭多和美...”
姬婆婆抓起一把爪子堵住她的嘴,侧目看了眼天色,眼含忧虑:“王姐姐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被逮住了”
这话一出两个丫鬟也严阵以待,不敢多舌,起身就要去外面找人。
门一开,呼呼~冷风呼呼往脖子里灌,冷得脸皮发麻。
“咦?怎得都在门口堵住作甚”
黑夜里一个昏黄色人影往潇湘院里逼近,听着声儿,她们心口的大石将将放下。
“婆婆,快进来”
“这鬼天气真冷,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让老婆子怎么过...”
她们好不容易挤进屋里,屋里没有火笼子和汤婆子,暖气早就被吹光,冷气弥漫在屋里。
“咳咳”
“咳咳”
里间也传来了咳嗽声,几人对视一番,便将窗门关得严严实实,在原地哈手踱步子,嘴里冒着白气,鼻尖红彤彤,泪眼朦胧,时不时用手心捂着耳朵保暖。
王婆子将食盒打开,一瓶清酒和几个酒杯,几碟小菜跃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大声笑道:“咱们燕姑娘是个有能力的,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儿这点风算什么”
“咱们还是把自己照顾好,这酒你们喝不喝?”
丫鬟答应得快,本就冷得直抽气,脚都没有知觉了,要是在不喝点酒水,谁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儿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