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我..”
坊主妻子眉眼一挑,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你们两个不会想吃白食吧”
“先说好:我们这里概不赊账”
“就是!俺们这是小本生意,可不兴欠账那一套”
坊主也急了,瞪圆了眼,狠狠地拍在案板上,愣是将剩下那一块豆腐拍成豆腐渣,豆腐渣直接喷了两人一身。
一阵冷风刮过来,震得赵怀民浑身战栗,他仰头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天色,暗道不妙,顿时没了折腾的意思。
从怀里摸出银两递给了坊主,动作很快,顾崇廉伸出手也没拦住师弟付钱的动作,不免气馁,“怀民,我看坊主人挺好,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肯定能退了这藕”
他有点不甘心。
赵怀民却直接点明了要害,“乌云压顶了怕是有急雨,咱们再不走,若是淋了雨,染上风寒,可就因小失大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再磨蹭”
“也不知能不能在天黑前到私塾”
他估摸着路程,然后算了算脚程,若是两人不停不歇,天黑之前勉勉强强到私塾。
古代没有路灯,夜间走山路是很痛苦的事情,要么踩到尖锐石头,要么摸到猎人坑里可就完了。
“哎”“真是的,我每次都这么粗心”
显然顾崇廉也留意到了天色将晚这一情况,哀嚎道。
拿到东西后,顾崇廉执意背藕,赵怀民只好提着篮子。
豆浆放在瓦罐里走路时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望着凄冷的山路倒也不怎么冷清了。
“到底是文若书生,我这身子怕是废了好久了,看来还是要多练练”
这已经是顾崇廉第五次大喘气,背着藕死活不歇气。
“怀民,你累不累?你要是累得话,咱们歇息”
“那歇息会儿?”
赵怀民见他那么别扭,便搭起台阶。
顾崇廉如愿第放下了那一捆藕,“下山不知上山累,真是白瞎了我这几年的白米饭”
“呼呼”
一番折腾,再见到顾家私塾几个大字时,顾崇廉已是热泪盈眶。
只是往日天黑就久必铜门的私塾,此刻竟然开了门,门前还有人晃荡着。
“崇廉公子?”
“是崇廉公子吧?”
门房提着灯笼往这边跑,还不忘出声确定来人的身份。
顾崇廉感动地连忙挥手,“是我”“顾伯,你真是太好了”
他笑得喜笑颜开,然却被门房顾伯一把攥住了手,老爷子嘴里念叨着:“你要是再不回来,人家都要骑到你脑门上了”
话点到为止,老爷子也不多言了。
顾崇廉这次一点也不怕,用鼻子哼哼着:“这次我可不怕他”
“顾伯,咱们慢点,等等怀民”
老爷子身子一僵,这才缓缓回头,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确信似得嘟囔了几句:“夫子可说过:你们不能带一些不相干的人去学舍”
顾崇廉也不走了,正准备描补来着,赵怀民盈盈一拜,“顾伯安好”
许是晚上天冷,少年的声儿略嘶哑,夹着丝丝冷气。
顾伯伯听了个囫囵,总感觉这音儿好像在哪里听过,摸着脑袋想不出来。
“是赵怀民!!之前在咱们这里读了几年书,还是夫子启蒙的”
“喔~”“是他啊”“长得这么大了”
顾伯苟着腰,迷糊地应和着。
“以后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