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地用手擦拭这脸上的汗珠,晨光熹微,渐渐炙热,映照在脸上,脸颊很快绯红如桃子。
言语间夹着燥意,“公子,咱们既然出来就该看看这一路的花花草草,长得真是喜人...”
“嗤”王氏也坐不住了,瞄了一眼少年的神色,慢慢掀开了车帘,微风徐徐,花花草草正好盛放,随风摇摆透着阵阵馨香,沁人心脾极了,她转而笑眯眯地望着小主子,和蔼劝道:“公子莫非面皮薄?”
“常春说得也是有理儿,您如今可算了得了一点空闲,是该出去看看,书中的礼儿一时半会儿看不完,也跑不了,但是这沿途的景色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重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赵恣无奈放下书本,坐上了颇有韵味儿的牛车。
赵怀民头上带着柳条编织的草环,盖了一片嫩树叶,倒是遮挡得严严实实,那张白脸儿没有丝毫泛红的痕迹。
甫一听见动静,见来人身形高大,身影修长,眸色微睁,闪过一丝惊讶,身体倒是实诚,
往一旁挪了挪,浅笑问道:“闷了?”
赵恣摇摇头,挨着他顺势坐下,会心一笑:“怎会?”“腿有点麻了,想出来走走”
他刚坐下,头顶上就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原来是赵怀民将自己的草帽挪过去了,还不忘描补:“这会儿日头毒,你脸皮嫩,可别晒坏了”
圆子早已经挪到他们背后面,自是时时留意两人的动静,瞥见赵怀民的做法,当下就跳下了马车,边走边采摘一些新鲜的树叶。
牛车上下面铺放了一层厚实的稻草,最上面又放了一层软软的垫子,随着老牛晃晃悠悠着,他们半靠在稻草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赵恣:“若是过了府试,堂兄接下来继续下场?”
赵怀民:“也许吧”毕竟还没有踏入考场,谁也说不定未来的事情。
“对了,你今年还回去吗?”
他侧目看了一眼少年,仰望着晴空万里,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赵恣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苦笑道:“再不回去?县里那边指不定怎么看我”
主要还是怕卫氏的耳旁风。
眼下,赵永禄组建了新的家庭,老二敬哥儿也是出落得伶俐,他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二孩身上,对于老大算是放养状态。
这时圆子回来了,小脸红彤彤,乐呵呵说道:“怀民哥,都是新鲜的树叶子,幸好多摘了些柳条,快编成草帽吧~可别晒中暑了..”
赵怀民摸摸他脑袋,接过了树枝桠,笑道:“你快坐下吧渴了吗?喝点绿豆汤”
“还真是热”“啧!还是老井水冰镇过的绿豆汤解渴,好喝!!”
园子乐得自在,好似在自言自语。
“可别喝多了,容易拉肚子”“小恣,你渴了吗?这里还有一竹筒给你,早早备着没人动过”
他怕圆子贪杯,忍不住劝了一下,余光瞥见堂弟嘴角有点干,话赶话问了一句。
赵恣见他们相处得像个兄弟,神情流露出舒适自然的状态,眸色闪了闪,抿唇道:“好啊”
“正好有点渴了”
这几日,他在想:难道是自己太过端着?还是堂兄太多柔和?
他兀自捧着竹筒,抿着绿豆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