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手,嗔怪道:“今儿折腾一天,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免得爹娘担心”
说是对着丈夫说得,钱氏却目光定定地望着好友,在征求许画棠的意见。
许画棠带着面纱,眉若柳丝微微上挑,闻此言,莞尔道:“一切听姐姐的”
相比岳家的好气氛,赵怀民兄弟俩难得闲聊起来。
赵恣侧目,看向堂兄,眼神自带审视滤镜,他抿了抿唇角,淡笑道:“堂兄何时这般热情了?”
挪掖的语气惹得赵怀民唰一下扒拉开荷叶,少年霍然起身,极目远眺,揉了揉胳膊腿儿,不以为然道:“那船是岳家的”
只一句便解答了疑惑。
赵恣这才惊觉,噌一下站起来,与其并肩而立,追问道:“可是老先生家的后生?”
赵怀民点点头,双手在水里淌着水,这时嘴角漾出一丝笑意:“我也是听着兄弟俩的声音许久才辨识出来”
身旁人面色有点悔悟,语气懊恼:“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少年这时回头付之一笑:“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看上人家船上的小才女来着....,到嘴的话如鲠在喉,赵恣哑然片刻,深吸一口气方才接过话头:“我还以为你为了出出气来着”
谁让:他们与卫家人仇怨颇深。
赵怀民:“这次出来是为了游玩,何必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对了,别忘了弄点莲蓬回去,免得圆子唠叨”
说起莲蓬,赵恣脑子瞬间一激灵,当下也开始挑挑拣拣。
“公子,你这莲蓬都老了”
“哎哟!!这个没熟”
赵恣又看上另外一朵,刚伸出手,而后传来渔翁幽幽的语气:“凑合凑合吧”
他一脸郁闷地看着堂兄,也没见老头唠唠叨叨,不免有点气馁:“老丈,我堂兄手头上的花也挺娇嫩,你怎么不叨叨?”
老丈咧嘴笑道:“这小子瞧着病弱,出口不凡,刚刚还救了人,是个好的。正好可以给我姑娘相看”
此话一出,赵恣瞬间朗笑:“对对对!是个有出息的”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难怪如此区别对待。
忙着摘莲蓬的赵怀民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副西施样还能引起老爷子另眼相待。
少年抱着莲蓬,望着一望无际的荷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停泊靠岸后,两人费了不少口舌方才脱身。
晚饭后,赵怀民解衣欲睡,此时,窗外蛙声一片,月色入户,辗转反侧,欣然起行。
恰逢,隔壁邻居亦未寝,正披着衣服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向外走去,相与步于庭外,庭外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赵恣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求学时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道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蛙声倒是阵阵不绝于耳;老奴在屋里低头缝缝补补,迷迷糊糊地哼着歌。
他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恰巧遇到堂兄。
两人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青石板路。
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
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路上两人背着手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