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程处弼都弃碗换坛,一边拼酒,一边说着凉州的旧事,尤其是那些音容尤在同袍。 “薛驼子那家伙睡前喜欢哼酸曲,哼的老子头都要爆了,实在受不住了,就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那家伙不走运,还没来得急找伱报仇,当晚就死于袭营。他就死在我怀里,胸口插满了箭矢。” 程处弼挑了下眉头,回怼道:“你好!张鼻涕那个废物,就该一辈子当伙夫。” “你非给他讲什么英雄莫问出处,结果他被吐谷浑的骑兵踩成了肉泥。”,说着说着,程处弼说不下去了,举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三口。 是啊,程处弼说的没错,张鼻涕那家伙一听到打仗就哭,他怕死,担心断了自家的香火。是杜璟告诉他如何成为一个不被同袍嘲笑的英雄。 可为了掩护伤员转移,性格懦弱的人,拿起手边的仅有的盾牌,与敌军的骑兵硬抗,最后壮烈殉国。 像这样的例子,在凉州那种边地,太多了,等杜璟他们死了,就再没人知道他们当初在这里做过些什么,就像凉州的漫天的黄沙一样随风消散。 这也让杜璟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些人,曾几何处,他在泥里打滚,与野狗抢食,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替那些枉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婉拒了凉州都督李袭誉抛出的橄榄枝,选择随大军班师的主要原因。他得告诉那些做尽坏事,又装菩萨的坏人,索命的阎王回来了。 其实,他得感谢千牛卫的高门槛,在武侯当差,方便多了,方便他找那些人寻仇! 望着夜空的那轮明月,杜璟的眼中浮现了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妇人脸庞,心里是充满了矛盾。 “喝,我们接着喝!” 架起醉成烂泥的程处弼,杜璟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好好好,我们进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