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在前面走着,心不在焉的看着脚下的地面,可此时听见安玉屑如此一说,也没生气,只是不由怔忪抬头,向前看去。
麟州城门高大,城墙延伸很长,夏天的阳光明亮打在此处,却仍有大片阴影遮蔽。
而在这阴影之中,却有大批身着银色铠甲的士兵。
这些士兵连城了一条长长的银带子,将麟州城的城门给死死的给堵住了。
他们这些人,正在搜查着每个要出城门、或入城门的人。
慕雨拧眉,喉头发涩:“这是,林枫的人?”
安玉屑转头,定定的看向她的侧脸,有些好笑的问她:“那你觉得,还会有别人会这么干?”
她向后退了一步,干笑了一声:“他刚刚在上一个城镇带军抓我们,却还要在附近的城镇布置军队搜查?”
那可真是布置的太仔细了。
安玉屑朝她凑近一些,微微弯腰:“当然了,这不是一个稳妥的行军布置吗?”
有前锋,有后方。
有正面,有留手。
无论怎么样,敌人都没有脱离掌控范围。
就像下棋,前面一招看似错了,让敌人逃跑,可下一招就又占了上风。
多漂亮的招数。
可慕雨面色却难看极了。
她的眼睛没有从麟州城门的方向挪开过一寸,还想再挣扎一下:“确定是来抓咱们的,对吧。”
安玉屑挑眉,笑出了声:“你可以相信你的直觉,不要否定。”
慕雨沉重的闭上了双眼,而后睁开,下定决心一般,伸手一把抓住安玉屑的手就往回反。
可她刚刚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有四道蓝色的身影。
为首的那人一派正气,仙风道骨,正是道清。
紧跟在道清身侧的,是一个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少年人,正是玉良。
又是睹天十二峰的人!
他们从林间走出,到了阳光之下,浅蓝的衣衫在白光下尤为扎眼。
如果城门口有心思细腻的将士瞧见,定然会过来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慕雨想直接走掉,可奈何又觉不妥,只能抿住了嘴唇。
她这副样子,像是见到了仰慕者一样。
紧张,期待,又想逃。
安玉屑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后,又看向了道清,面色又阴沉下来。
道清缓步朝二人走来,浅蓝衣袂飘然,在炎炎夏日中却给人一种清凉之感。
“慕师妹,好久不见,也来麟州除妖?”道清端三清指颔首与她问好。
慕雨自知是必须要客套几句才能离去了,也不多想,只能也端了三清指也与对方问好,笑道:“不不,我只是……碰巧路过!”
碰巧被人追杀出城,碰巧又逃到这里,又好巧不巧,碰到十二峰的各位师兄弟。
慕雨想到这里,抬头,又与对方笑了笑。
安玉屑眸光淡淡,摩挲着手腕上缠绕的绳子,看着道清几人也笑了笑,却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然而面前四个睹天十二峰的人,似乎也不太在乎安玉屑的态度。
玉良上前一步,瞪着慕雨:“你不是说你要嫁人了,怎么还在此闲逛?不应该好好的在家陪你夫君?干嘛还要出来惹人厌烦。”
于十二峰而言,慕雨是害得优秀同门失去灵根的罪魁祸首。
大多数人和玉良一般,看见慕雨的一瞬间,就会想起那件往事。
但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像玉良一样,反应如此激烈。
比如,说话最有分量的道清就不会那样。
道清偏头看向玉良,温声斥责:“师弟不该如此讲话,我仙门之中道侣无数,却没有见到哪位女修士只在家中陪伴夫君的,你这样讲话,对慕师妹很不尊敬。”
玉良沉默向后退了一步,却不忘白上一眼慕雨。
慕雨有些哑然,拉着安玉屑的手握紧了一些,觉得这阳光晒得脸上热辣辣的一片。
她也向后退了一步,头微微垂下,不再去看对面的道清和玉良。
两个人讨论的是她,可偏偏都是她最不想听的话。
安玉屑蹙眉,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清,眼底冷意更深。
他或许,从心底里就是讨厌这样的正人君子。
因为,他这辈子都做不成这样的君子。
在此时,慕雨和安玉屑竟是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样的想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
安玉屑将目光从道清身上收回,看着旁边的慕雨,沉声询问:“不走吗?”
慕雨被问得一愣,抬眼一瞬,看向对面的道清露出了缓解的尴尬的笑容。
虽然她想立刻就走,可这与故人见面,就是客套说话,也还得客套完才行。
她现在,要如何走?
又怎么走?
暮雨心中正为难想着离去的借口时,那道清已经又上前一步。
道清就像是看不懂她面上尴尬,又听不懂安玉屑话中不耐一般,有些热切的点头:“是,我们要快走,快些入城!这样才能尽快将那妖物捉住,保护麟州城百姓的生命。”
慕雨张大些双眼,安玉屑说的走,一定不是走去麟州城才对。
而道清,好像也没听懂安玉屑的“走”。
得到这样的回馈,安玉屑望向道清的眸光一顿,歪了下脑袋。
而玉良和几个师弟都眼神古怪的看了眼自家师兄,最后大家只选择不多言语。
说话的道清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目光依然坚定。
道清的视线落在麟州城门,语气凛然:“想来慕师妹你已听说了首富袁家的怪事,我觉得这事定然和青帝魔王的复生有关,不可掉以轻心。”
听到“青帝魔王”,慕雨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有关青帝?袁家发生了什么怪事?”
道清叹了一声:“我们也是昨夜在朱玉村中听来的,他们说麟州城首富袁家出了事,袁家的少爷一年前娶妻,便接管了家业,生意更见红火,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