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举起枪来,冲着这边射来。 一时之间枪林弹雨与拳脚相向,一部分人开枪一部分人在人群中拳拳到肉的混战着。 载仪的手下也早年由他自己置办了许多枪支弹药。 这个时代,冷兵器已经没了地位,除了他自己身上那把自小戴到大的刀剑,他的队伍里都是现代化的武器。 原本在洋人眼里孱弱未曾开智的中国人,竟然也能和他们打成平手,他们的自尊心顿时受挫。 尤其是为首的老大见着自己的小弟相继倒下,顿时怒不可遏。 他身边的小弟看着站在一旁,就是打不中的载仪,眼里解释怒气。 他们道尔家族在自己的地盘上都没受过此等羞辱,更何况在一个待宰羔羊般的中国? 他的怒意从心起,他想要跑过去,杀了这个高傲又没讲他当成事的男人。 他偷偷的跑到了载仪的身旁,想要对载仪来个致命的偷袭。 他偷偷的拿出自己绑在腿间的匕首,狠狠的向着载仪刺过去。 载仪白皙的脖颈近在咫尺,他就要砍断。 突然他腹部一阵绞痛,他的身下开始渗血。 他才停下脚步,他傻傻的低下头看过去。 发现,此时自己的腹部被剑刃捅穿了,血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他顺着那长长的刀刃看过去,是自己想要刺杀的男人,他手里的剑刃早就率先将他开膛破肚。 他死前仍是不可置信,他明明是拿着枪支又高贵的英国人,为何这个报纸上描述面黄肌瘦的满洲人形象的男人会如此厉害。 他太敏感了,也太快了。 而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懊悔,他仰面倒下,生命迎来了终结。 载仪此时也冷冷的将刀刃抽了出来。 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神情依旧冷漠,只有在看向王语如毛茸茸的头顶时才会有那么一瞬间不可察觉的柔情。 洋人的皮肤过于白,发怒时,那红色的血管仿佛要在这白到透明的皮肤上喷涌而出,那个洋人老大就是这个模样。 “He killed Bill.”(他杀了我的比尔!)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王语如从刚刚到现在只跟着一直开枪,除了对于律法的热爱,她想她从来没对哪项技能能够如此一般有天赋。 只是开了几枪,她现在已经可以大差不差的瞄准射中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可在她身上当真做到了。 危险当真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而此时,王语如已经没有了子弹,在她换子弹的时候听到了那个洋人撕心裂肺的呼喊。 看着那洋人如此瘆人的模样,王语如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日和载仪在洞穴里遇见狼群时的景象。 此时那个洋人也正如同那个狼王,想要殊死搏杀。 王语如这时突然脑袋一闪,她虽然英文不算好,可她想起了那个洋人口中的道尔家族。 道尔家族?是在中国港口盘踞多年贩卖药品的道尔家族? 见了那洋人为了兄弟哭喊的模样,更加佐证王语如的想法,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不是雇佣兵? 正想着,谁想,又如那日景象一般的情况出现了,那洋人不再站在队伍的后面指挥,而是接着队友的掩护向这边冲过来。 此时的菩提寺烟火连天,不远处还有孩童的哭闹和妇人的哀怨声音,那洋人就这样冲了过来。 他的身法迅速又连开几枪,甚至叫王语如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载仪虽抱着王语如躲避的及时,可却架不住这么多枪的连发。 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臂之上。 顿时,皮与肉撕裂开的声音清晰的传来,王语如瞪大了眼睛。 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王语如护住载仪,却被载仪抱住,抱住他又滚了几圈。 待王语如抬头,发现刚刚二人摔倒过的地方又被那洋人的几枚子弹射中。 王语如此时当真有了怒意,她沉了一口气,不顾载仪的阻拦,站起了身。 她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不要因为手抖而拿不准枪支,她趁着那洋人不注意,伸直手臂,冲着那洋人瞄准。 ‘呼’王语如沉了一口气,那子弹也随着风呼啸而去。 ‘扑哧’一声,又一次射中了那洋人的大腿。 那洋人顿时被打软了腿,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不许杀了他,生擒活捉!”王语如冷厉的命令着载仪的人,可他们竟然没一人觉得不对劲。 载仪的人此时已经所剩的不多,王语如此时看着伤了右臂而不能握枪的载仪,心里有了些许担心。 她的额头不断流下汗水,她此时已经代替载仪站在了中心的位置,指挥着手下。 手臂受伤只能由女人来主管大局,这样有些本来有些让部分男人难堪的景象,对于载仪来说,他并不觉得不悦,他甚至有些欣慰。 他知道,王语如如同呼啸的风,如暴烈的雨,是飞向天际的鹰隼,能够主管大局也能够保护自己。 但载仪似乎也看出了此时王语如的困境,他看向远方,又轻轻的说了一句“不用怕,你的援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