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翳清不负所望，找到了那位金发碧眼雇佣兵的资料。 A国，华府人，曾经特种突击队队，听令于六角大楼，又在战争中被抛弃。 从那之后，下落不明。 所有人甚至他的家人都以为他死了，可他的照片偏偏在十几年后的今天，重新出现在祈行夜面前。 云翳清发来的资料上，这位雇佣兵的名字，唐纳德。 虽然拿到云翳清的消息后，祈行夜就不得不为了握时间不多的退潮时刻，匆匆交待让他继续探查后，就上了通往科研所的海上路，断开了通讯信号。 但这些也足够让祈行夜明白，从始至终，掌控甚至改写全球污染向的……不污染本身，更不第世界。 而隐藏于暗中的幕后先生。 那位先生，先生，先生…… 不论到哪，不论哪一桩哪一件案子，都能到那位先生的影子。 但更令祈行夜忌惮的，并非污染能量的威胁，而那位先生对于人性的玩.弄与掌控。 尼尔·汉克执掌远洋集团，自以为他衔尾蛇的主导。陆晴舟掌控污染来往生意，也曾骄傲于他的庞大事业版图和力量。第世界的管理署破开界壁裂缝，向现实世界源源不断的输送污染能量，它以为自己将要得到现实，像眼前被栓着萝卜的驴。 T国资本，大洋集团，徐丽丽，蔡琰为…… 所有以为自己掌控了力量，执棋人的人，其实都不过被摆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时都可能因为失去价值而被无情丢弃。 而这盘棋的布局时间，超过十年。 ——在衔尾蛇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祈行夜越复盘，就越心惊。 那些曾经志得意满的人物，都死在了那位先生的冷酷，和他自己的傲慢中。 可归根结底，如果从结果逆推就会发现，所有人的死亡，都在为污染铺就一条宽阔通途。 从十年前第一次行衔尾蛇实验开始，一直指向今日的海上灯塔，隐秘研究所。 祈行夜不由得在：那位幕后之人，要的究竟什么？ 利益，名声，权力，还纯粹疯狂的信念？ 他心下发冷。 商南明的掌忽然握住他冰冷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 祈行夜侧眸去。 “我在。” 商南明的声线依旧沉稳，像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冷静理智。 “行夜，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你决定要怎么做，我都在你身边。” 他平静道：“我让你知道，我会永远相信你，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不论那什么。” 商南明转头，坚定与祈行夜对视：“我为彼此死过一次的人，我无所畏惧。” 祈行夜怔了下，然后，他缓缓笑开，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星光闪烁，波光粼粼，更胜晚霞漫天与海水波澜金光。 “我知道。” 祈行夜反回握住商南明，前一刻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重归平缓。 “我知道，你我的锚点。不论我到哪里，都一定会再回来，找到你。” 他轻笑倾身，靠近商南明时飞快擦着他的唇角而过，落下一吻。 轻盈得仿佛蜻蜓轻颤。 十八年前，要保护商南明的信念支撑着祈行夜，熬过不可忍受的痛苦，在污染中重新聚拢身形，反身掌控狩猎者吞噬污染，成为黑暗的主人，重新回到人间，在他遗忘时，也在本能向商南明靠近。 而现在，商南明仍然祈行夜的归途。 万里星河，终有归处。 商南明祈行夜永恒的锚定点，坚实的后盾。 更他的家，他的……深切所爱，灵魂所系之人。 “这一次，也继续支持我吧，解决所有污染物。” 祈行夜在商南明耳边呢喃：“然后，我回家。” 商南明眼眸中缓缓浮现笑意：“正如我意。” 在意识到科研所对污染的掌控程度之深，甚至已经开始利用污染为自己所用后，祈行夜就打定主意，必须要将漏洞在此刻填补。 科研所，势必要葬身大海，没有再次登陆的可能。 调查局与污染的战争，必须要停留在海洋之中，绝不可蔓延到陆地。 ——如果科研所上岸，影响更多民众，调查局甚至全世界的污染机构，都不会再有胜利的可能性。 祈行夜凭借着过目不忘之能，飞快将科研院和调查局目前的实力，与科研所露出的冰山一角，在心里一一行了列举对比。 然后他得出的结果：正面战胜的概率，无限约定于零。 相差太多了。 两者之间的差距，无异于孩童与壮汉。 科研所不属于蔡琰为，而属于那位秘的先生。 对方布局，早在十年之前就开始了。而对污染科技的研究，更远胜于科研院十年。 就算目前科研院同样拥有污染科技，但那也在尼尔·汉克的笔记本的基础上完成的，那位先生所要到的局面。 祈行夜暂时不清楚那位先生这样做的目的，但就算对方真的心，再加上明言那个世界顶尖的大脑，以科研院目前的水准，要完全追上衔尾蛇，最少最少，也要一年的时间。 可如果他今天失败…… 祈行夜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