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正大光明埋在管理署地底。这是挑衅吧?证明他的实力。” 祈行夜摊:“真是,没见过比晏洺席更骄傲的人了。” 但越坚硬的存在,也越容易破碎。 祈行夜放虎归山,也同样清楚他的敌人是晏洺席,那个戏弄了整个现实二世界达二十年的存在。 他并没掉以轻心,而是留下了污染粒子在陆地,无形间影响晏洺席的旅途。 祈行夜为晏洺席规划的,是一条真实之旅。 晏洺席站得太高了。 即便是与二世界的合作——或者说利用,晏洺席所接触的,也始终都是管理署乐园的绝对高层,从来没亲自进那片残酷的废墟,感受过斜照在身上的荒凉夕阳。 祈行夜深知,决策者离战场越远,就越冷酷。 人命对他们不是一条鲜活的命,真实存在过的人,他们不知那些死去的人们也自己的亲朋挚爱,喜怒哀乐。对他们而言,那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甚至连死去之人的名字都不知。 多可笑。 说着要为全人类规划未来,改变世界结局的人,连真实活着的人们都没见过,不在乎那些鲜活的命。 所以祈行夜将真实的世界,血淋淋剥开在晏洺席眼前。 他要让他亲眼看看,他犯下了怎样致命的错误。 也一祈行夜所计划的,晏洺席平一次,身边没下属或雇佣兵的追随保护,独自一人深陷于疯狂的难民中间。 被围攻,被追杀。 晏洺席面无惧色,平静扔掉外套挽起袖口,他抄起身边任何能拿的武器,毫不留情挥向冲过来的狂暴难民,看着一个个污染体倒在他面前,尸骸遍野。 那股狠戾果决震慑住了不少难民。 后来者看先上前的人纷纷倒下,也都畏惧着打起了退堂鼓,忌惮着连连后退,然后赶紧狂奔逃离。 晏洺席垂下眼,平静擦拭去迸溅在腕的血迹。 在下识看向身后时,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晏洺席身躯一僵,一时间眼神复杂难言。 他竟然……本能的想要确认他身后之人的安危吗? 晏洺席的身后,是谁? 他此只保护过一个人。 从来都是接受他人保护簇拥的晏洺席,只将枫映堂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当做盾牌,为枫映堂挡下所伤害。 今夕何夕,此夜同彼夜。 在华府时,也是这样的孤军奋战,从四面楚歌的燃烧大火中逃杀。 只是那时,他身边枫映堂。一双真挚明亮的眼眸,为他而焦急担忧。 而现在,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身侧寂寥,唯他自己而已。 晏洺席眸光晦涩不明,久久垂眼注视着自己的掌。 直前面再传来响动,他漠然神,再次抄起武器向前去。 虽然晏洺席身为未来科技集团掌权人,身边常年都雇佣兵下属层层环绕,即便人想要杀他,也等不他出就被雇佣兵按下,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是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 年累月锻炼积累下来的体术,让晏洺席此时即便一人,也能够从容自的应对危险,那些想要杀了他的难民甚至近不了身。 但同时他也清楚,这并非久之计。 二世界就算败落,也数亿人口,这片陆地上活的人们隐蔽在废墟中,危险不知其数。 晏洺席只一人。就算单论某一个难民不是他的对,但十个呢,一千一万呢? 车轮战也耗尽他的体力,最终落得个死亡的结局。 衣着考究的晏洺席在废墟中格外显眼,暗中不知多少双贪婪饥饿的眼睛盯上他,将他当做管理署那些空财富权势,一旦失去保护随从落了难就任由宰割的肥羊。 想要改变眼前的局面,晏洺席只一个选择——联络上他在二世界的力量,获得追随者的保护。 而在科研所沦陷,大部分势力也随着科研所一同覆灭的现在,晏洺席能够启用的,只最后一张底牌。 那也是祈行夜至今没能找隐蔽存在。 一旦晏洺席翻开底牌,很可能就被祈行夜尾随而至,失去优势。 晏洺席清楚。但他更清楚,这是祈行夜的阳谋。 就算他知祈行夜想要利用他拿储备能量,也不得不去主动翻开这张牌。果他不做,最终也体力耗尽,死在废墟难民之间。 晏洺席冷呵了一声,眉眼冰冷。 所以他说,他不喜欢祈行夜。虽然他期待着一个没愚昧的世界,但显然敌人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 杀鲜血堆积在晏洺席身上,本一丝不苟整洁的浅灰色衬衫上迸溅了鲜血,整齐拢向脑后的发丝散落下来,在深邃眉眼投下阴影,宛煞神临世,不可触碰。 远远的,很多难民看晏洺席这副模样,识自己判断错误,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物,也就赶忙重新躲起来,不敢上前招惹。 晏洺席将卷了刃的刀随扔向废墟,缓缓抬拭去唇边血迹,再从死去的攻击者拿武器。 但就在他俯身的瞬间,一风从旁边吹刮向他。 晏洺席立刻沉下了眉眼,敏捷侧身避开。 在想要反击的那一秒,忽然看清了攻击者。 ——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