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来。” 枫映堂不明白他在等什么时机,但晏洺席却带着他,在调查局的眼皮底下,回到他出生的那座小镇。 在枫映堂惊愕的目光下,晏洺席推开院子的门扉。 参天枫树,殷红血,一团红雾细细笼罩整个院落,枫叶在微风细雨中飘落满地,安静沉寂,美幻境。 而枫父一既往的坐在屋檐下的那椅子上,长久无声的注视着枫树。 直到晏洺席推门而入,枫父才迟缓转动目光,看向两人。 与父亲四目对的那一刻,枫映堂忽然发觉,父亲老。 比起自多年离开小镇往京城的那一晚,父亲显得格外苍老,也不复曾经那股精神,而像折断的桅杆,也无法远航。 所有想要质疑怒喝晏洺席的声音,也都悉数消失在喉间,哽咽难言。 父亲对两人回来并没有惊讶,只平静点:“回来?吃饭吗。” 枫映堂不知要何与多年未见的父亲亲近,曾经在调查局舌战群儒的好口才,都在此刻遗忘得一干二净,干涩得只剩下一句。 “回来。” 晏洺席却比枫映堂表现得对这里更为亲昵,仿佛这家的女婿一般,明明亿万身家的掌权人,却挽起袖子,在陈旧但整齐的厨房里准备晚餐,与枫父闲聊,说起枫映堂的近况,也聊起往事。 看着枫父难得多些生机的模,枫映堂愣住,却到底柔软心底,没有拒绝晏洺席,而三人一起,吃晚饭。 窗外秋日冷雨,室内炉火温暖。 两人在这间院落中住许久。 久到让枫映堂恍惚,几乎快要遗忘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不快。好像晏洺席从未背叛过他,利用他,也没有囚禁。 而衔尾蛇顺利终结,尘埃落定,他带着晏洺席回到家乡,平静生活。 错觉梦一般的幻境。 “决定好,就他吗?” 廊下注视着枫树的枫父,沙哑着嗓音问枫映堂:“你爱他,对吗?” 枫映堂慌张打翻水杯,手忙脚乱试图反驳父亲,却都在父亲平静看过来的那一眼中,心弦微颤。 他闭闭眼,眼眸酸涩,却无法对父亲说谎,也无法忽略自真正的感受。他还缓缓点。 “。” 枫映堂苦笑:“但他并不……他盯上我,因为我有利于他。” 只不过都利用罢。 华府大逃杀的护也好,医院时亲昵的时光也罢,晏洺席从一开始接近他,就只为他所掌握的权限力量,完成衔尾蛇。 枫映堂垂眼,微颤的眼睫宛细雨打湿的燕羽,只能困于这片泥泞,无法次高飞。 温暖的大手却落下来,轻拍他的发顶。 “怎么会。” 枫父轻声道:“你应看得出,他爱你,不比你对他的爱更少。” “那孩子只,没有得到过爱,没有人教过他要何回应,他爱你,却不知道要何爱你。” 枫映堂怔愣,抬眼看向父亲。 “能看到有人陪在你身边爱你,我很高兴。” 枫父眼眸沉沉:“没能给你完整的家和爱,我很抱歉,但映堂,太痛,我无法承受。失去爱人……太疼,疼得仅仅只维持呼吸,就已经生命极限。” 曾经爽朗热烈的青年,在爱人死亡后,只剩下一片寂寂死水,没有过光亮。 “只有深刻爱上某个人又失去她后,才会知道,她你仅有的世界。年少时志在四方,以为世界尽在脚下,可后来才明白,我走那么长的路,只为遇见她。千万里,也会一步,一步,走向她。她我的一切,起点和终点。” “可我没能保护好她……作为对我的惩罚,我失去她。” 枫父神情木然,可嘶哑着的嗓音,却一声声泣血。 “她死之后,世界就与我无关。在这里,我只个局外人。我的太阳,坠落在永夜里。” 枫父垂眼看向枫映堂,轻轻叹息:“果你遇到这一个人,记得,抓住他,不要让你的光熄灭。” “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枫映堂愣在原地,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全都已经尽数遗忘,唯一仅剩的,父亲的嘱咐和与晏洺席处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在那座平静的小镇上,枫映堂度过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廊外细雨,枫叶飘红,而室内柴火声噼啪,火光温暖。他守在炉火旁昏昏欲睡,晏洺席会俯身,轻轻为他盖好毛毯,温一杯水在手边。 等他醒来,便满室食物飘香,橘灯一盏,谈笑声从厨房传来。 晏洺席挽着袖子,带着一身烟火气从厨房笑着走出来,温声叮嘱他要去洗手,而晏洺席的小故事逗笑的父亲,也难得会恢复精气神,笑着走向他。 仿佛一切都回到母亲还在之的幸福时光。 枫映堂久久注视着晏洺席,难以移开目光。 但任凭枫映堂何祈祷,平静的生活最终还打破。 某天一睁眼,枫映堂却看到晏洺席站在院子的枫树下,一袭正装利落。 而院外,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在等待。 “该离开,糖糖。” 晏洺席微笑着向枫映堂伸出手:“我说过,拿走你的东西,我都会还给你。现在,时候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