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瞥了他一眼。 鲜血染红了肩上黑星,半张脸伤势惊心,黑色制服大衣吸饱了血液又顺着衣角滴答下落。 染红的证件上,隐约辨认名字。调查官晋南,编号10019. “你别是想牺牲自己吧?” 祈行夜单手抱着他,敏捷从巨石跳下来,堪堪躲过头顶历风。 怪物攻击落了空,重重甩在他们身边,霎时间碎片飞散。 气氛紧张。 祈行夜却歪了歪头,发狂怪物褪色仿佛都成了背景,火焰燃烧在他眼眸中,向下瞥来的一眼冰冷又疯狂。 令晋南心悸。 “诶,怎么办,我不太习惯太煽情的东西。” 祈行夜皱眉带着不赞同的目光,却笑嘻嘻道:“伤员就应该有伤员的自觉,别胡思乱想。交给我。” 晋南怔了下:“你能做什么……” 祈行夜笑着向晋南眨了眨眼,轻快又胸有成竹。 “余大!” 祈行夜猛然站定回头。 他扬声怒吼,诘问怪物:“你已经犯过错,吃了你的亲儿子,还要再犯错吗!你想要看着你其他家人朋友再因为你而死吗?” “这就是你要的吗!你这些年拼命供儿子读书就是为了杀死他,是吗!” 祈行夜的质问将怪物重新拽回痛苦的地狱,愤怒发狂的怪物重重愣住,僵硬在原地。 它那张攻击下更加模糊狰狞的脸,怔怔的看着祈行夜,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高度异化后的声带只能发出“嗬嗬”的杂音。 像罪人无望的忏悔。 晋南大气不敢出,紧张看着无声紧张对峙的双方,他向前一步,艰难但坚定的半挡在祈行夜身前,已经做好了怪物冲过来时以身做盾的准备。 祈行夜却问了怪物一声:“你的母亲……躺在医院的老母亲,她还在念着你,等你去看她。母亲在,你的家就还没散,有人,在等你回去。” “余大。” 他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 却令怪物剧烈颤粟起来。 武器重击都没有此刻更痛。 它仰天长长哀嚎如泣,浑浊粘稠的血液顺着眼眶流淌。 遍布它身躯的血线更快速的蠕动,无数红线顺着它蔓延到地面,像蚯蚓般瞬间钻进泥土,迅速向四周扩散去。 而怪物深深看了祈行夜一眼,转身——竟然反冲进了包围圈里。 阻断设备形成的蓝色光圈仍在生效,怪物跨过的瞬间高电压电流烧灼皮肉,滋啦作响,眨眼间就将怪物伤到焦黑模糊。 可它却恍然未觉,依旧执着向某个方向快速跑去,落下的每一步都令地面颤抖。 街道砖石碎裂,血色的蛛网依旧在贪婪的向外吞噬,可作为最核心污染源的怪物,却好像已经置身事外。 心有坚定。 晋南愣住了,莫名心情沉重。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祈行夜……你竟然做到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愕然甩头看向祈行夜,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没吹牛。 祈行夜摊手:“情报不就在资料里放着呢吗?只要人长了眼睛就能看见吧,看见就明白了。” “除非你瞎。” 晋南:“……我怀疑你在骂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陈述事实——还能撑住吗?好像能动的只剩我们了。” 祈行夜环视火焰还未熄灭的四周。 满地狼藉废墟中,损毁的设备散落一地零件,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之下,阻断设备被影响也发生了电子燃爆使,冲击力更加严重。 驻守包围圈边界的调查官们首当其冲被重伤到地,只有当时向祈行夜跑来的晋南,因为远离设备而避开了能量最强的冲击,尚能站立。 晋南第一时间去摸通讯器,想要向商南明和机动队队长报告,也问清包围圈里的爆炸到底怎么回事。 但因为阻断设备的严重损毁,使得周围一整片街区的电流异常,完全被屏蔽断开连接。 他看着倒在废墟里失去意识的同僚们,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还能行吗?” 祈行夜眼疾手快,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晋南扯回来:“先把你和其他人送回指挥车,其他的稍后再说。” “不行!当务之急是要向商长官报告,不能让污染泄露出去……” “行了闭嘴!” 祈行夜一巴掌拍在晋南后背,顿时疼得对方龇牙咧嘴说不出话,物理闭嘴。 “救人,也得你先活着才能救。” 他哼了一声:“说了老子最烦煽情,听不懂?” 晋南:“…………” 新,新同事,好像是个特立独行的硬茬子? 还有意识的是两人,但实际上能形成战力的,只有祈行夜一人。 晋南受伤严重,污染源逃窜后,他强撑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就委顿在地,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全靠着祈行夜半背半扛着后撤。 他觉得从战场撤退很屈辱,但刚说“我还能……”,就被祈行夜翻白眼堵回去了。 晋南:感觉新同事用脸骂我,是错觉吗? 从晋南口中,祈行夜获知了波及范围中的调查官人数。 于是他边扛着晋南,边从废墟里翻找其他人。一边肩膀一个,扛猪肉一样扛着重伤昏迷的伤员往指挥车走。 两个常年高强度训练的成年男性,加上他们配备的武器,怎么算都有四百斤重了。 但祈行夜却面色轻松,甚至还能分出神和晋南说话。 晋南惊了:“怎么做到的?你不是民俗学出身的侦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