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就走在前面。 商南明走在最后方, 看着明荔枝缩在祈行夜身边像个挂件,李龟龟还在说着他在殡仪馆内所看到的异变。 四周很安静,但不会让商南明放松警惕。 他侧眸环顾, 始终将前后环境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随时准备与冲出来的污染物战斗。 突然之间,他眼角余光瞥见明荔枝竟然手中高举匕首,要向祈行夜后心口刺去! 商南明眸光一凛,迅速抽刀向前格挡,同时将祈行夜拽向他,用自己的身躯牢牢护住还对身后异变一无所知的祈行夜, 长腿重重踹向明荔枝。 “锵——!” 金属相撞嗡鸣不止,长刀狠狠插.进明荔枝拿匕首的手臂。 却没有鲜血溅出。 商南明皱眉, 随即意识到不对, 快速起身后退, 将祈行夜护在自己身后。 他垂眸,便看到刚刚还鲜活的明荔枝摔倒在地, 融化成一滩肉粉色泛着泡沫的粘液。 血和脂肪融为一体,在幽幽绿光下, 油光黏腻诡异。 “祈行夜, 抱歉, 你的助理……” 商南明蹙眉正待转身,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南明。” 商南明瞳孔紧缩。 是祈行夜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亲近。 身后依旧源源不断传来温度, 掌中握着的仍然是祈行夜的手腕,熟稔于心的气息和触感。 却让商南明的心脏, 无限下坠, 如同置身冰窖。 “南明, 怎么办,明荔枝死了,我很害怕。” 那声音仍在传来。甚至,身后的温度还在靠近,搭在了他的脊背上。 商南明却冷了眼眸,迅速回身如疾风吹飞雪,电光火石之间手掌已经死死扣住身后人脖颈,毫不留情抓握而起向地面掼去。 只听“砰!”的一声重响。 在那东西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商南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它,另一手已经抽刀而出,刀尖向下,重重贯.穿了它的心脏。 将它彻底钉死在地面上,不留任何挣扎反击的可能。 他居高临下,漠然望来。 “祈行夜,从不畏惧……也不会对我正经亲昵。” 笑嘻嘻的世界第一侦探,只会快乐的喊他官人长官,随心而动。 商南明看得分明,他知道,不论祈行夜身处何种困难危急的境地,也绝对不会绝望。 他只会硬生生踏出一条路来,赢得胜利。 然后,踩在败落敌人的尸体上,骄傲宣告自己是胜利之主。 那才是商南明印象中,祈行夜的模样。 他俯身,利落切开那东西的胸口,搅碎一团心脏。他面无表情,却无端像是在嘲讽。 商南明漠然:“下次伪装,多了解你的敌人再行动。” “你不会有下次。” 那东西迅速失去人类轮廓,“祈行夜”的脸皮也在一滩血液脂肪粘液中融化扭曲,向地面渗漏,蒸发,缩小。 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 只剩空荡荡的地面上,长刀嗡动。 刀尖已深深没入地砖,无法拔出。 商南明站直身躯环顾四周,不论是祈行夜还是明荔枝,抑或是李龟龟……所有人,所有物品,全都消失不见。 只剩他一人,站在殡仪馆弥漫着雾气的昏暗院子里。 不知是环境迅速转换,还是从一开始的深入步履就是错觉,就连同伴的存在都不过是眼睛的欺骗。 远处寒鸦嘶鸣,山野荒芜凋零。 商南明只皱眉惊愕了一秒,就迅速定神,开始检查自己目前的装备情况和环境不利因素,立刻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 对外信号已经全部断开,就算是科研院出品的终端也无法联系上外界。好在补给装备俱在,单兵也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支撑很久。 李龟龟已经消失不知去向,甚至有可能,连同祈行夜等人以及至今为止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污染源的欺瞒。 浓雾堵住了去路,让外界的救援包括警车医护在内,全都无法跨过那堵墙进入。 偏偏只有他们成功进来…… 或许从那时起,污染现场的欺瞒就已经发生。 他们陷入污染源的巢穴,被污染制定的规则戏耍。 但商南明还记得他们在赶来的路上时,李龟龟所说的殡仪馆情况。那时他们尚未进入污染范围,信息可以锁定正确。 他思索片刻,果断废弃所有进入污染范围后得到的信息,仅凭着李龟龟在电话里所说的些许文字信息,一一与眼前的殡仪馆环境对上,很快就走进殡仪馆大厅,确定了前进方向。 祈行夜本意是担心挂断电话后与李龟龟失去联系,无法获知对方生死。 却在此时起了另外一重作用,使得商南明不至于对周围环境全然无知。 越向殡仪馆深处走,就越是昏暗,冷意森森。失去了建筑外模糊晕开的月光照亮,只剩幽幽绿光的应急灯,指出走廊的方向。 战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离商南明最近的,就是位置靠外的停灵厅。 以京郊殡仪馆的流程,等待期间,新收入的遗体会暂时停放在停灵厅,在这期间,家属可以办理手续,缴费,排队,与殡仪馆人员确认流程和时间,确定需要使用那间告别厅,要用几天,需不需要哭丧或乐队服务等等。 如果赶上殡仪馆忙碌,告别厅全被占用的时候,停灵厅也会起到缓冲作用,让遗体和悲伤的家属们有个能暂时歇脚的地方。毕竟死者为大,棺木停在灵车上或露天在外,总觉不够尊敬。 像冬季和年关这种白事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