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许文静的视角, 祈行夜对组员们的初始好感不低,但也没有真的因此而放松警戒,尤其是他深知手里证物的重要性。 在为首的送葬人发难的瞬间, 祈行夜就已经迅速反应并躲避。 不等众多送葬人群起而攻之, 他已经率先预判并反应,手中长刀如长鞭甩过,轻盈却锐利, 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送葬人全都斩碎成肉块。 骨裂声清脆, 血浆纷飞。 送葬人前赴后继的冲过来,没有痛觉更不畏惧所谓死亡,面孔苍白僵硬, 一双眼珠死死锁定住祈行夜。 不论他移动向何处, 都自动定位向他新的位置, 不杀死他誓不罢休。 被砍断双脚, 就在地上爬, 被腰斩成两节, 仍旧拖着残躯执着索求, 只剩下手臂也绝不放弃, 哪怕只有眼珠骨碌碌滚在泥浆里, 也要靠近祈行夜。 来自于污染物的本能, 更多的污染和吞噬,扩大污染物的范玮。 祈行夜尚且接受良好,面无表情的斩断所有敢伸向他的爪子, 血液迸溅斜斜落在他一张冷酷俊颜上, 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沉定雪亮。 他曾陷于更无望的境地, 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敌人, 却也没能令他绝望分毫。 有一个敌人就杀一个, 有成千上万,数之不尽涌之不竭的敌人,那就一个个杀过去。哪怕只杀一个,也有那一个的愉悦。 祈行夜一边要看顾着徒弟和证物,一边却动作未停,没有稍慢一点,很快就将被围困而陷入苦战的战局,硬生生靠着力量彻底翻转,手中两把长刀杀穿全场,重新将局势掌握在手中。 他游刃有余的从容,甚至还有时间转眸问许文静:“你能操控住他们吗?你不是组长吗?” 最关键的是,污染源理应可以掌控污染物。 看这群送葬人毫不在乎敌友,提线木偶般无差别攻击的架势,根本就没有把许文静这个组长甚至是污染源放在眼里! 祈行夜爆了句粗口,一旋身抽飞身后送葬人。 这是见证死亡??这踏马的根本是和许文静有仇要弄死他吧! 许文静却一脸空白的茫然,像根本反应不过来祈行夜所说的意思,也不认识眼前这些组员一般。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在祈行夜再三询问催促之下,许文静吞吞.吐吐,缓慢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们,吃了,我,友。” “怪物,吃,死……” 随着许文静的外表迅速腐烂焦化,他的声带也异化得越发严重,呕哑含糊难以分辨出每一个音节。 但他生怕祈行夜无法理解,格外重视自己的朋友们和怪物之间的区别,一遍遍重复。 不仅是许文静变成了污染源,其他组员也都被污染吞噬,失去理智,变成组成污染一部分的污染物。 可是许文静不知道——他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也根本不是人了,只以为是怪物在威胁他们。 他还在断断续续的求祈行夜,帮帮他的朋友们。 徒弟听得泪水涟涟,祈行夜却只冷哼了一声,没有因许文静的求情就放松力道。 “你想救他们?你怎么知道,你会变成这副模样,没有他们的原因?他们倒想杀了你!” 在战场上,任何的犹豫心软,都会害了自己。 祈行夜身姿轻盈敏捷,仿佛他本身也与长刀融为一体,快速将周围一整片全部扫清成真空地带。 刚刚还围困在侧的送葬人已经无一站立,尸骸遍布。 战场上唯一还站立的,只剩祈行夜一人。 他这时才得以喘了口气,转身瞥向许文静:“走吧。” 异化到这种时刻……就算他不想,也必须要去一趟焚化炉,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 许文静现在对祈行夜已经称得上是全身心的依赖信任,说什么是什么。闻言立刻就抬脚,准备跟上祈行夜的步伐。 但就在那一瞬间……异变突生! 满地已经化作污血碎肉的尸骸,忽然间发出黏腻细碎的声音,它们在蠕动,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彼此粘合,吸收,吞噬,从一块块小碎块逐渐汇聚成庞大的一整块,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架势,而是继续融合,像要最终将所有碎块全部拼接成一个。 祈行夜瞳孔紧缩。 这……他见过类似的场景。 就在冷冻间里,所有被虚构出来的尸体,都在破碎之后汇聚成了同一个巨大的血蛇球。 仿佛那才是污染物的最终形态,每一个个体,只是力量暂时的承载。 而现在,同样的情形上演。 那些送葬人抛弃了本来的个体存在,转而向集体靠拢,变成更大的污染物……像蛇。 数不清的血蛇缠绕,蠕动,逐渐在他们眼前成形。 徒弟对此毫无心理准备,猛地惊呼出声。 就连许文静也愣愣站在原地,仰头痴迷的看向那团血蛇,像是听到了来蛇群的呼唤,痴痴伸出手,一步一晃的撑着那具高度焦化的身躯走向血蛇。 祈行夜立刻捕捉到了许文静的异动,他伸手去拽,却被对方避开。 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之间,让祈行夜无法触碰到对方。 “祈侦探……你说,你是私家侦探,可以帮我,找到死亡。” 许文静声音恍惚:“我很,感谢你。” 祈行夜死死盯着他的后背,新鲜紧绷。 “但……” 祈行夜心中一突:来了!转折句式。 许文静仰起头,痴痴注视着越来越大的血蛇团,声音虚无缥缈,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天外之音。 他那张烧焦得几乎焦炭般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狂热,像是信徒找到了他的归宿,追寻他的同类。 “他们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