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算，考核，年终评议，年度总结，职位升降，岗位调整……很多重要;事情，都会在这段时间做出最后决定。 没有家长会不为自家孩子考虑，而把好东西让给别人家孩子吃。 但凡是长官或负责人，谁都更向着自家下属，更好;装备，更多;预算，更有力;职位升迁…… 商南明这个定海神针不在，风浪自然起来，海底暗流涌动。 他本身并不在意下面人;举动，他有这种自信，没有任何人撼动他;地位权柄。 风总会停。 但是，他可以不说不问，却不能真;不知道。 林不之让这个秘书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商南明不会放过任何被送到自己眼前;机会。 “商长官，医疗部;第三批增派已经在路上，预计十分钟后抵达京郊殡仪馆。” 秘书：“特殊现场污染工作部门除了一支留守队伍之外，全员出动，运输部增派了三十辆拘束车，也都在赶来;路上，预计三十分钟内，全员就绪。” 商南明平静点头：“将各支队伍;负责人接进我;线路中，现场全权指挥权在我。” “提醒他们，在靠近殡仪馆十公里外就停车检查装备，确保不会有污染风险之后再继续进入。所有进来;人，在污染清理工作没有结束之前，不允许再离开。” 只进不出。 不留给任何人，任何将污染粒子带出去;机会。 所有;人员流动，都是危险;。 秘书点头，但仍忍不住好奇。 在污染巢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令特殊长官商南明如此警惕？ “祈侦探……我没有看到他，祈侦探;情况怎么样了？” 秘书环顾一圈：“局长很关心祈侦探;状况。” 林不之——给祈行夜送个平底锅过去，所有污染物就都没有存活下去;机会，就算污染物死，祈行夜也不会死，没有回报他;消息，一定是商南明拦下了，去查清楚，商南明拦下来不想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 秘书将临行前林不之;叮嘱记在心里，但自然不会原话告诉商南明。 商南明却掀了掀眼睫，目光沉沉;看向秘书。 看得秘书头皮发麻，礼节性微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商，商长官？” “抱歉，您能暂时回避一下吗？我需要为商长官做个小手术。” 恰在此时，旁边;医疗官出声，不由拒绝;抬手示意秘书离开。 秘书还想要说什么，但在有伤员在;地方，医疗官就是唯一;权威，尤其是这位为调查局工作了十余年之久;老医疗官，没人敢触及他;权威。 无奈，秘书只得暂时退开，远远;看着医疗车队驻扎;临时营地处，一片紧张忙碌;景象。 无影灯下，医疗官们和伤患们;身形交错。 商南明虽然污染系数为零，也没有受到致命;严重伤害，但是免不了一身小伤口，剐蹭得一片血道几乎将整片皮肤都磨掉，露出下面;鲜红血肉，有;伤势更是深可见骨，更有玻璃碎片和碎裂后;刀片卡在骨肉间。 医疗官全神贯注;将这些杂质剔除时，商南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得像是根本没有痛觉。 “那位局长秘书仍在看着你，商长官。” 医疗官状若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远处：“商长官似乎并不想将祈侦探;状况告诉局长？” 商南明没有回答。 但沉默已经是最好;回答。 医疗官耸了耸肩：“看来传言是真;，商长官对自己这位搭档很上心。” 商南明：“传言？” 视线扫过来时，医疗官就已经自觉说错话，但弥补已经太晚，沉重压力几乎让他撑不住。 他努力挤出笑容：“呃，道听途说……好吧，其实是来我这里;伤患……” 医疗官硬着头皮：“是安可。” 对不住了安可，但你也知道;，没人能在商长官面前坚持下去。 商南明“嗯”了一声：“祈行夜，是我;搭档，不为他考虑才是奇怪。” 就在医疗官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翻篇，赶紧松了口气满身热汗;清理好伤势，然后妥善包扎时，又听商南明;声音响起。 “安可，他最近;工作，很轻松？” 医疗官：“…………” 哦豁，完了，不小心坑了安可。 他努力挤出笑容：“我不清楚……” 商南明点头：“还有时间聊天，不错。” 医疗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死在原地。 对不住了安可，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下次帮你包扎我会温柔点;！ 一线现场忙碌，远在总部;后方也不轻松。 枫映堂向长官点头致意道别，转过身后，已经笑僵了;脸瞬间下落，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处理好所有;工作之后，他现在才找到空闲时间，给仍旧在京郊殡仪馆;商南明打电话。 “长官，您怎么样？” 枫映堂笑眯眯问：“六天时间，也算是漫长;春节假期了。” 商南明平静：“不，在CC2777污染巢穴内，我只度过了一天。” 枫映堂愣了下。 什么意思？一天，六天？怎么会有六倍;时间差？ “是粒子效果吗，时间？” 枫映堂有些严肃：“很难有影响案会涉及到时空。” 商南明：“与其说是时空，不如说，是意识混乱。” 从二十年前第一例污染开始，一直到许文静，其间无法统计出具体数量;数万人;意识，都杂糅融合在了一处。 但就算是人与人之间，也会有差别。 有;人会有更强;个体意识，意志力坚定，拥有自己;思维和考虑，在生前作为独立;个体人类时，或许就常常被身边人评价是“意志力坚强”、“有主意”;人。 这类人在面临堕化时，经常会比意志力软弱;人要撑住更久;时间，也因此，他们可以有机会及时被调查官发现，就算无法污染回溯，但也会比意志薄弱;人要少受些痛苦。 ——前提时，他们放弃自己;意志力。 可人类除了脆弱，还有坚韧;特性。 不论何种灾难痛苦，都无法摧毁他;意志，毁掉他;存在，就算是在漫长痛苦;折磨中，依旧可以长久保持神智。 这类人很少。 但是，有。 就算以比例来算，数万污染物中，也一定会有最起码几个仍旧保持相对完整;个体意识。 他们;身躯已经死亡甚至腐烂，和衔尾蛇融合成集合体，但思绪，仍旧在运作。 当这样;思维多了起来，几种截然不同;想法和意识就会发生碰撞。 一个人认为现在是2002年，一个认为现在是2010年，一个认为自己身处A国，另一个认为是C国……各种矛盾;想法出现在唯一一个集合体中，像是思维对大脑在竞争，打;不可开交，只有最后胜利;那个可以成为集合体;意识。 但问题在于，没有任何一种意识，可以始终坚持在胜利;位置上。 能够撑过痛苦;异化和消融，没有任何意识是脆弱;，一群强有力;竞争者中，很难出现绝对;胜利者。 也因此，几种想法交织，借由集合体;力量，构建出虚假;世界，更改并使用巢穴内部;法则。 上帝，不止一个。 商南明也听祈行夜说起过，他在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