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开口就提前怼了回去：“那孽障在你那不也待了一段时间，就算他现在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又能如何？” 林不之愣了下，随即沉默。 不能。 虽然不过数月，但祈行夜已经彻底融入了调查局，与总部几乎所有人都建立了良好甚至亲密关系，很多人已经习惯了他;存在。 甚至在今天出门时，林不之还听到守卫队在谈论“祈老板”，言语之间，关系亲密如多年至交。 指挥官虽然立于权力顶点，但也并非随心所欲。一意孤行只会迎来质疑，失去信服力，动摇根基。 林不之可以无视一切直接下令针对祈行夜，可他很清楚，那会将他也拖进泥潭，摆上天平。 ——调查局所有人，就是祈行夜对抗风险;“人质”。 当朋友;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已经化量为质，成为了实质性;力量。 林不之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我是被祈行夜算计了吗？” 秦伟伟得意洋洋，高兴得咧开嘴巴合都合不拢：“那可是我学生。” 能看见林不之吃瘪，他就舒坦了。 “最开始，他告诉我接了个大活儿;时候，我还没有想到，是你们调查局。” 秦伟伟感叹：“要不然，我说什么都会阻止。” 他忽然也理解了父母们;想法。 不求富贵权势，只愿吾儿愚且鲁……不过，这对祈行夜而言，是不可能;奢望。① 那孩子，是注定要走这一条路;。 林不之却肃穆了神情，抬眸问他：“你说，不是你抢来了祈行夜，是祈行夜抓住了你。” “那调查局……会不会，并非是调查局邀请了祈行夜，而是，祈行夜……找到了调查局。” 林不之喃喃：“怎么可能……” 秦伟伟眼神怜悯，像在看一个被坏人盯上;倒霉蛋。 “以我对祈行夜;了解，嗯。”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但估计你要倒霉了。” 秦伟伟幸灾乐祸：“听过来人一句劝，千万别被祈行夜知道你;电话号码，不然他会把你印成名片，到处背锅。” 林不之默默回想。 嗯，这句话好像已经提醒晚了。以祈行夜对局长小组;熟悉程度，很难说他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他无奈摇摇头：“幸好，调查局是祈行夜;朋友，而不是敌人。” “不论是因为你，还是祈行夜本身;危险性，抑或是其他原因……我我很高兴，不必与祈行夜为敌。” “不过。” 林不之晃了晃手机示意，道：“刚刚接到;消息，祈行夜在云省密林失去联系。你有什么头绪吗？” 秦伟伟眨了眨眼，无辜：“不知道，和我无关。” 林不之挑眉：“伟伟，论起对西南密林十万大山;了解，恐怕就算是南方分局;地域研究专家，都不及你。” “你;学生在西南出了事，你还能坐在这里平心静气;与我闲谈。” 他笑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巧合吗？” 就算秦伟伟现在看起来，像是被学生气得脾气暴躁;普通系主任，会耍赖，会扯皮，是个没有威胁;普通人。 但没有人比林不之更清楚，这位昔日搭档……曾经是怎样;意气风发，干练果决，只要是他认定;事，就没有完不成;，十年一剑，也是为取敌人首级而磨。 而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即便是现在。 “你让祈行夜，去找什么？” 林不之唇边笑容消退，淡淡问：“或者，我们换一个问法——你都知道些什么？在调查局;情报之外。” 秦伟伟耷拉着眉眼，瘫坐在石墩上，整个人都陷在松软臃肿;棉服里，像公园普通退休大爷。 ——耳背，听不见。你说啥？ 林不之：“……装傻也没用，伟伟。” 但秦伟伟;反应，向他证明了一件事：祈行夜前往云省，确实与秦伟伟有关，在污染事件发生之前，秦伟伟就已经预先知道了这起事件甚至是具体缘由。 他所知道;，是调查局尚未掌握;。 独属于秦伟伟;情报网络。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可以信任我，相信我会解决——无论是怎样;事件。” 林不之摇摇头：“何必真让孩子们去送死。” “如果祈行夜真;在西南密林出了事，伟伟，你告诉我，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重情重义;另一个坏处，就是失去;人，也会在生命中持续产生影响，稍微回想便是疼痛，却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林不之蹙眉：“你我少年搭档，你很清楚，我不会愿意见你陷入那种境地。” “我不清楚。” 秦伟伟耷拉着眼睛，一副随时会睡过去;模样：“如果你觉得有谁能杀得了祈行夜，那我只能说，祸害遗千年，你死他还在。” 林不之：“……又咒我死。” “你这人，本来就挺该死;，反正这世道就是好人不长命。” 秦伟伟毫无形象;打了个长长;哈欠，然后站起身，跺跺脚：“困了，回家睡觉。” 林不之也随着站起身：“祈行夜;事，你不打算管了？” 秦伟伟奇怪打量了他两眼：“难道是我家孽障自己一个人去;吗？以我对你;了解，怎么就不相信呢？” “像你这种连自己都不相信，比曹操还多疑;人，会放任一个半路进入调查局，背景不祥;人，独自出门吗？” 秦伟伟：“就算我不管我那祸害，你也不会袖手旁观，不是吗？”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能被放置在祈行夜身边;，绝不会是寻常路人甲。 即便是为了防止连带伤害，林不之也一定会进行救援，不会放任祈行夜和调查局;人出事。 林不之定定看着秦伟伟，良久，轻笑着抬手示意：“走吧，很晚了，你该回家睡觉了，伟伟。” 秦伟伟刚刚;得意戛然而止，警惕看向他：“你在打什么算盘？” 林不之眨眨眼：“看你衰老得太快，一定是常常熬夜;缘故，我只是在关心你;身体健康。” “你会那么好心？” “不，主要是担心你再继续中年发福衰老下去，下一次见面，我要不认得你了。” “……滚！就知道你嘴里不会有好话。” 秦伟伟嫌弃;挥挥手，赶苍蝇一般想要让林不之赶紧滚出自己;视野。 但走了两步他就发现，怎么还有个影子跟着自己？ 他回头，就撞进了林不之波光粼粼满是笑意;眼眸，别扭得赶紧转过头去，恼羞成怒。 “你跟着我干什么？” “天黑，路滑，送你回家。” “不用！滚！” 周围状若无意跟进;便衣守卫们听得胆颤心惊，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对调查局局长说话，就连京城方面也不会指着局长骂。 但今晚，这位似乎没什么特殊之处;民俗学教授，却打破了所有人;认知，世界观都被刷新再刷新。 更恐怖;是，局长不仅不恼，还在笑。 守卫战战兢兢在无线电频道中问：[这位是什么人？咱们局长有把柄在他手里吗？] 不然怎么能容忍;？ 守卫：[？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这位有大来头？呃，局长夫人？] 但没听说过局长结婚啊，不一直都是单身？调查局外勤很少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