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如果成功,自然是好事。但如果失败……菲利普斯一抬头,就看到砸下来的污染物手掌。下一秒,熟悉的拖拽力传来,他像个风筝一样起飞。飞向祈行夜。“…………”菲利普斯人都麻木了。他现在觉得,当年还年幼时的自己,竟然会羡慕那些被家长带去游乐园的孩子,实在是太天真了!看,就说不要胡乱羡慕,这下好了吧?把前四十年没玩过的游乐园,全都补了回来。祈行夜还吹着口哨赞美:“菲利普斯,飞得很帅哦——你要是到我们国内,一定会在风筝大赛里拿奖。”菲利普斯忍无可忍,之前对祈行夜愿意带上他他们的感动,都快要荡然无存。“我为什么会在风筝大赛里获奖?我是风筝是吗?”祈行夜给予了高度肯定,竖起大拇指:“优秀。”确信。菲利普斯:“…………”他长长叹了口气,忽然很心累。麻木得连再看向污染物的时候,都内心一片平静,毫无波澜。菲利普斯诚恳:“祈,你不应该做侦探,你应该去做教官。”“如果那些年轻特工们在你手下受折磨……不是,训练。一定会磨练出强大的心理素质。”祈行夜:“?”他摩挲下颔思考,忽然觉得菲利普斯说的好有道理。“也不是不行。回去就可以和我家官人说说。”“不过在那之前。”祈行夜笑眯眯转头,看向向他们冲来,已经近在咫尺的污染物。“还是让我们先考虑下怎么离开的事情吧。”厉风吹刮,大衣猎猎作响,脸颊如刀片割过般发疼。祈行夜半眯着一双丹凤眼,拎着已经软泥一般的菲利普斯,不疾不徐的向旁边让开一步。下一秒,裹挟着狂风砸来的骸骨,轰然坠地。与他擦身而过。祈行夜衣带当风,大衣吹鼓,却依旧长身鹤立,如不可弯折的长刀,无人能损毁其光辉。他站在风里,透过缭乱的眸光含笑望向污染物,眼里带着计谋得逞的狡黠。向污染物轻轻眨了下眼。很轻的动作,本应该毫无杀伤力。却让污染物瞬间愣在了原地,动作僵住。它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就像是眼前这个渺小脆弱的人类,在它不知情的时候,算计了它。它被当做了一次性工具……咔,嚓——轻微的碎裂声忽然响起,横亘在双方之间。那声音极轻,极小,却令所有包围过来的庞大污染物,全都惊恐低头看向脚下浓雾,那双腐烂只剩眼眶骨骼的黝黑眼窝,却如此鲜明的表现出恐惧。它们颤抖起来,畏惧的抬脚向后缓慢退去,似乎想要逃避。但不管污染物怎么想,那碎裂的声音都始终没有消失,甚至依旧在继续蔓延,并且逐渐变大。咔嚓,咔嚓……蜘蛛纹般的碎裂纹迅速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眨眼之间就已经遍布整个空间。不仅是地面。被浓雾掩盖的所有地方,摸不到边缘的“墙壁”和天空……裂纹都在不可抑制的蔓延。像一块被砸碎后只依靠惯性勉强维持的玻璃。表面看着还完整,但事实上,已经四分五裂。——只要一个契机,就会彻底,分崩离析。祈行夜唇角缓缓咧开笑意。在污染物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抬起长腿,又重重落下。帆布鞋跺地。计算精准的踩在一圈圈蔓延荡漾出去的裂纹正中央。什么都没有发生。污染物疑惑,它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并不妨碍它认为危机已过,继续动作,弯腰俯身抓向祈行夜,想要亡羊补牢。可,就是这一微小动作所带来的颤动,终于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空间静止一瞬。随即狂烈的风从祈行夜脚下为原点,向四面八方呼啸席卷而去,穿透空气时过快的爆鸣刺耳,浓雾翻卷。整个空间都背叛卷入狂风之中,雾气飞扬。地面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轰!!!山崩地裂,天地倾颓。浓雾覆盖下的所有空间边界,都沿着早已经存在的裂纹碎裂。像一块被撞碎的玻璃,玻璃碎片纷纷扬扬下落,折射着纯白的光线。祈行夜脚下一空,失重感传来,也与浓雾和千万片折射光线的玻璃,一同仰身向后,坠落云端。他展开双臂,像从悬崖坠下的苍鹰。却半眯着眼,表情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像在享受这高空的风与雾,畅快淋漓的大笑。污染物错愕,连忙伸手想要去抓。祈行夜却掀了掀眼睫,在快速下降的狂风里抬手,毫不客气的冲污染物比了个中指。“去死吧!垃圾。”祈行夜神情蔑然,眼神睥睨冰冷。即便他在坠落,却也如高居神台的神明。肮脏的污染物,只有颤抖着跪服拜倒的份,不可直视。污染物被祈行夜激怒,不管不顾的伸手抓过来。却在臂骨穿越过云端一般的浓雾时,瞬间被切断成两截。像被锋利的刀干脆利落的斩开。被斩断的手臂顷刻间便化为齑粉,被浓雾悄无声息的吞噬。污染物惊恐,看着自己的断肢,终于哀嚎着想要后退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空间碎裂迸发出的能量如火山喷发,迅猛冲向高空并向四周辐射,轰隆巨响如末日,无数流星升腾又坠落,来势汹汹。所有站在漏洞边缘的污染物都难以避开,迎头撞上了那些绚烂如火光,却裹挟着可怕威力的冲击波。哀嚎着悲鸣着,却逃不过死亡的下场。庞大的骸骨在空间对撞产生的冲击波之下,也与蝼蚁无异,毫无自救的可能,在与波荡接触的瞬间,整具骨架就剧烈颤抖着逐渐化为齑粉。纷纷扬扬散落。被浓雾吞噬,什么都不剩。破碎的骸骨混杂着妄图向四周奔逃的骷髅,浓雾深处传来哀嚎。前一刻还势在必得的猎人,却被猎物算计,现在成为了污染规则之下的牺牲品。即便是污染物本身,也无法抗衡污染的法则,沦为空间的灰烬。坠落向万丈雾气深渊的祈行夜抬起头,直直向上看去。他唇角咧开笑意,欣然观赏着这一幕死亡的芭蕾。菲利普斯勉强在风中睁开眼,下一秒瞳孔紧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他的声音飘忽:“怎么可能,污染物竟然,竟然……”“怎么不可能?”祈行夜在风中放声大笑,不在意胸膛衬衫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透:“我说了,菲利普斯,我会带你离开。我说到做到,这是职业操守。”“活了二十几年,唯一学不会的只有认输。”他咧开唇角,笑得肆意畅快:“我赢了。”“又一次的。”祈行夜歪了歪头,侧眸看向菲利普斯:“不为我鼓掌吗?”菲利普斯一时间屏息。骄傲,璀璨。让人移不开眼。菲利普斯注视许久,才艰难的移开视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他努力扭头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高空。两人一直在坠落,像是永远不会到达地面。“总不能一直在空中自由落体吧?”“诶?你问我?”祈行夜眨了眨眼,神情天真又无辜:“我怎么会知道另一个空间长什么样呢?反正我们都变成纸片人了,又不会死,就慢慢飘着呗。”反正没听说过谁家纸片人还能摔死的。菲利普斯:“…………”祈行夜干脆利落的摆烂,理直气壮:“我都变成纸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