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仿佛也静止了。 枫映堂感觉温热的血液顺脸颊流淌, 但在撞击的巨大眩晕中,天旋地转间他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唯一记得的, 只有晏洺席愕睁大的眼眸,以及扑向他的形。 黑暗,沉寂……却带晏洺席上悠长沉稳的松木香。 令人心安。 他颤了颤眼睫,勉强睁开眼时, 入目便只有挡在己上方的, 晏洺席的面容。 慢了半拍, 枫映堂才恍意识, 不是己的血。 是……顺晏洺席脸颊流淌下的血珠,滴落在了己脸上,仿佛泪痕般滑落。 在看枫映堂睁开眼神智清明时,晏洺席明显松了口, 所有担忧都化作了唇边勾起的笑。 “你没事就好。” 枫映堂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晏洺席却像是完成了最后的执念般, 苦苦支撑的意志力都在看枫映堂平安后,骤松开。 他笑闭了眼, 坠落向枫映堂怀里。 枫映堂瞬间瞳孔紧缩:“晏洺席?晏洺席!” 他抬手抱住怀中高大的男人, 手掌却摸一片濡湿。抬手时就看满手温热血液, 以及……在晏洺席白衬衫背后,洇开的大片血迹。 数支铁箭深深刺进晏洺席的后背,没入血肉。 车外甚至车内处都是箭簇扎穿的伤痕,却唯独枫映堂, 毫发无伤。 所有的伤害, 都晏洺席一力承担。 枫映堂终意识发生了什么,那一刹那间, 他抱住晏洺席的手颤抖几乎不稳。 “长官,晏洺席重伤,他……” 枫映堂喉咙酸涩,声线颤抖难以继续说下去。却能清晰的感受,落在己脖颈间的息,在慢慢衰弱下去。 “医疗官……我需要医疗支援。” 他赶忙转看向商南明:“如果不赶紧手术,他会死。商长官,救他——” 枫映堂做副官如此久,商南明从来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眼眸中是慌张的哀求,仿佛在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论是枫映堂的神情还是动作,无不在告诉商南明:他不想让怀里的这个男人死去。 如果他为了保护己,死在己怀里……枫映堂会疯。 商南明眸光沉了沉:“好。” “立刻离开这里,攻击还没有结束,距离下一发装弹间隙最多还有一分钟。” 商南明抬眼扫过附近山林,立刻做出了判断:“在这里停留每一秒,都在增加变成标靶的风险。我车上去。” 晏洺席昏迷,失去意识,的重量完全依靠在枫映堂怀里。 枫映堂抖手,迅速和商南明一起,将晏洺席从跑车里撤离,送越野车上。 护送胡未辛的车队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打开车门将不幸刺中要害死亡的雇佣兵扔出来。 在失去晏洺席这个指挥官的时刻,商南明接管了指挥权,临时指挥雇佣兵车队的所有动,要求车队立刻减少重量,专注速度,一鼓作冲向机场。 “雨随,寻找射击点,开始反攻,掩护我直登机。” 商南明踩死油门,眉眼狠厉:“火力压制,不能让他再找发射机会。” “是!” 不止是炮弹,数不清的弹如瀑布般从高处山林倾斜下,强火力攻击想要将商南明一人留下来,弹不要钱一般毫不吝啬。 硝烟弥漫,火光照亮了黑夜。 车队在枪林弹雨中快速前穿梭。 不断有车辆窗户击碎,即便是防弹玻璃也在百发弹后,不堪重负轰碎裂。 倾泻进车内的弹瞬间就击穿了雇佣兵,闷哼中,血花四溅,血肉之躯生生打成筛,流淌满地鲜血碎肉。 有的车打中了轮胎,有的在高速驶中司机击中,失去控制的车辆很快翻车,轰爆炸。 队伍频道内不断传来求助声和焦急呼喊声,每一辆车报告的情况都不容乐观,敌人早早占据了明暗两方的阵地,从暗中扫射来的火力充足,不论是人数还是武器,都远非他可以比拟的。 枫映堂半扶晏洺席,咬牙将他背后的铁箭剪断,只留下短短一节,却不敢随意将箭簇拔出。 他的手在颤抖,害怕不断颠簸的车辆会使得晏洺席后背的铁箭位移,伤及内脏。可就算再小心,在剪断坚硬铁箭时产生的震动,仍旧让晏洺席在昏迷中也无意识痛哼。 枫映堂蹙眉担忧,再动手时更加小心,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错误。 汗水顺脖颈流淌,仅仅只过去一分钟,也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直简单处理好晏洺席的伤口,确保箭簇不会再次移动产生二次伤害,枫映堂才终能松一口,这才感受己的疲惫。 他抬手环住晏洺席的肩膀,让他依靠在己怀中,人肉垫总比车座椅要更加舒服,不至在快速车过程中不断碰撞伤口。 枫映堂低头,靠在他胸膛上的晏洺席脸色苍白,薄唇没有一点血色,浑上下都是血肉模糊的伤痕,形容狼狈。 他不由得想起己第一次见晏洺席时的场景。 繁华都市的摩天高楼下,晏洺席单手插兜向他走来,披在肩上的大衣在后轻扬,场沉定强势。 没有任何人敢招惹这样一位商业巨头,哪怕不知道晏洺席是谁的人,单是看他都会知道,这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