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冰冷，如同死人。 “既然有尼尔·汉克二十年衔尾蛇做基础，我为舍近求远？” “污染进化的速度，在加快。” 明言掀了掀眼睫，银丝眼镜后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向悬挂在穹顶下的透明屏幕。 祈行夜循着视线望去，就见屏幕上一行行红色小字快速滚动变换，令人眼花缭乱。 但很快反应过来——那些数字和符号，都是世界各地的污染事件等级和数量。 明言将这些数据放在自己眼前，时刻关注着全球污染进展。 在污染领域浸润多年的毒辣，即便不道祈行夜和余荼在桃子镇的真正所见——最关键的第二世界的存在和动向，却依旧从这密密麻麻庞大的数据流中，精准判断出污染趋势的未来走向。 “污染所具有的量数值，在今年都开始了井喷式爆发。量过度填装下，使得原本最常见的E级，也升格为C级。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远非过去二十几年所相提并论。” 明言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但是祈行夜，这不会是终点。” 事实上，在明言来，这股污染进化迭代的风潮，才刚刚开始。 正如生活在海洋中鱼，想要上岸的第一步：要么改变自己，要么改变环境。 明言从很多年前，就始终不认为污染是“怪”，更倾向于，污染是量。 现阶段的污染，则是世界上的人或，在接收了量后，被量寄生改造的宿主。这味着，不论污染究竟是来自哪里的量，想要掠夺现实的族群，都完成了对自己的改造。 污染。 或者说是量体，就是那个族群在搬家。 既然如此，那下一步们要做的准备，就是：改造环境。 “不止是今年。” 明言没有起伏的声线仿佛机器人：“准确来说，是从你在华府杀死衔尾蛇开始。” 最初从工局发来的协助申请中，认为衔尾蛇是超规格污染，预计将对A国乃至全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可怕影响，此来请求在世界范围内也实顶尖、并数次与衔尾蛇延伸案交手的国内调查局，协助工局，一并阻止超A级污染衔尾蛇的诞生。 事实证明，衔尾蛇不仅是身形和规格庞大的污染，更是一团强到过分的量体。 它的诞生，在污染族群的计划内。 虽然祈行夜成功杀死衔尾蛇，顺利完成任务，但在吞噬了核反应堆后的衔尾蛇，仍旧留下了后患。 ——缝隙。 它庞大的身躯撑大了缝隙，使得更多量可从缝隙中向现实世界运输。 与此同时，在足够的量滋养下，污染族群长达二十几年的铺垫准备，终于成熟。 现实，被改造成了适宜污染族群生活的世界。 走上大地的鱼，将要从海洋发起冲锋。 “祈行夜，这只是一个开始。” 明言深深注视着，道：“与污染的交手，从衔尾蛇死亡后，才算是真正开始。” 世界，将要滑落向污染的深渊。 无可躲避。 这不是战或逃的简单选择。 这是对不可复制的环境资源，赌上全部身家，孤注一掷的激烈厮杀。 祈行夜比明言更清楚其中激烈残忍。 第二世界在坠毁边缘，管理署必须要在世界末日之前，为自己寻找到新的安居之地。 就算识到现实世界被一群悍不畏死的人所保护着，科技量也在污染的压迫下飞速发展，并非最初预计的那样轻松。但在对现实耗注了大量的时间和量后，管理署很难再有其机会，在时间与空间的混乱洪流中，再次寻找第二个适宜居住的“地球”。 不论是对现实还是第二世界言，这都成为了生死存亡之战。 战争热化。 明言向祈行夜缓缓伸出手，声音沉定：“将尼尔·汉克的笔记本交给我。” “我敢向你担保，世界上再无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持有笔记本。” 明言的语气不像是在说服谁，却拥有强大的说服：“将正确的事，放在不对的人手里，是一种浪费。” “祈行夜，你很清楚，如果不及时对笔记本进行研究并迭代现有科技，我们在这场将要发起总攻的战场中，就无异于用棍棒，对战.核.武器。” 明言冷声道：“祈行夜，我请求你……” “不要，让太阳坠落。” 祈行夜愣了下。 探究直视明言，明言，坚定回望，那双眼眸是不会动摇的冰山。 千尺寒冰，不可撼动。 唯一一个够影响明言，让放弃自己科研信念的人，死了。 死在污染的伤害中。 祈行夜深深注视着明言，良久，轻垂眸。 握紧了明言伸来的手掌。 “如果，你让余荼们再次‘活’过来。” 祈行夜唇边的冰冷：“明言院长，做交易，是需要底牌的。” “我将你可持有的谈判底牌交给你了，所，不救活余荼等人，这张底牌否成为活牌……不在我，在你。” 祈行夜微颔首：“明言院长，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