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月后,小角村。
花灵爹娘提前得了信,知道今日会盼回久未见到的女儿,夫妻俩清扫了屋子,做了桌丰盛的饭菜,很早便在等了。
谢珩玉念了诀,御剑送花灵回去。
两人进去院子便散了隐身诀,突然出现的身影把花灵爹娘吓了一跳。
花灵站在谢珩玉身前,不等剑落到地面,就一个飞扑跃进了娘亲怀里。
谢珩玉面色泰然,却撇过了头,不看这一家人哭泣相拥的场景。
有外人在场,花灵娘很快松开手,她用手帕轻拭泪珠,问道:“小灵,这位是......?”
“这是我师尊。”花灵的眼泪糊住了鼻腔,嗓音都含着雾气。
谢珩玉迈步上前,与花灵并肩站着,他听着面前的妇人张口邀请:“既是小灵的师尊,那可否留下用顿午饭?”
花灵仰头朝他看去,眼神里隐隐有股子期待。
师尊待她好,她想让爹娘知道,能亲眼瞧见更好。
“不了。”谢珩玉还是头一次辜负花灵的期待,“宗门事务繁多,不便长久停留。”
他对花灵说:“明日接你回宗。”
“好吧。”花灵只能点头。
谢珩向花灵爹娘微微颔首,念了隐身诀即刻便消失了。
花灵娘这才与女儿贴得近了些,发觉她碰上去不似从前软糯,便知道她在明月宗修行辛苦。
“在那边过的可好?怎这么久才回来?”她心疼极了,挽着花灵的手臂往屋里走。
“过的当然好!师尊、师叔还有师姑都待我极好,我与同窗们也相处得来。”花灵嘴里嘟嘟囔囔,“至于这么久才回来嘛,都是师尊非说宗门弟子不可随意离宗,若硬要走,需至少提前一月向他报备,又言课业不可耽误太久,每回只能在家里住一晚......”
花灵娘见她气色红润,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气也不虚,便放心下来。
她拍拍花灵的手,劝慰道:“你这位师尊说的有理,一天到头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且你在外修行,不好总惦念家里。”
花灵娘以为这些安排只为教化花灵的性子,全然不觉这都是出于谢珩玉的私心。
花灵瘪瘪嘴:“可是我常回家,爹娘不最高兴了吗?娘干嘛帮师尊说话!”
“还是个小孩子,没长大!”花灵爹跟在后头,笑呵呵地说了她两句,然后抬手招呼道,“快尝尝饭菜,我和你娘忙活了一上午呢!”
“哇!”花灵赶忙坐下,“都是我爱吃的!”
花灵爹娘尽顾着给女儿夹菜,两人嘴里轮流念叨:“多吃些啊,你都瘦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同时,谢珩玉踏遍了小角村的每一个角落。
他又设下几道护咒,以确保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13.
长留峰上,从修课峰归来的师徒二人肩并肩走着。
“师尊。”花灵开口询问,“咱们长留峰准许旁的弟子上来吗?”
“为何这样问?”谢珩玉不答反问。
“唔。”花灵鼓起两颊,缓缓道,“李祥,就是我的一位同窗,他说今晚想来长留峰上找我请教剑法,所以让我代他请示师尊。”
“请教剑法?”谢珩玉本微微上翘的嘴角此刻已然绷直,“不行。”
始觉语气有些强硬,他又添了句:“他可以找连恺。”
“李祥说最近都见不着连恺师叔。”花灵想着这事也容易,“他想学会月光剑法,引月光于剑刃上,让剑气更锋利。”
谢珩玉沉默一阵,问:“你们才入门不过月余,修课峰的夫子便教月光剑法了?”
“没有。”花灵摇头,实话实说,“夫子只提了两句,但我不知为何,手像有记忆似的,不经意间就使出来了。”
“师尊,我也许是习剑的天才!”提及此,花灵仰起头,得意又羞涩地朝谢珩玉眨了眨眼。
“嗯。”谢珩玉抬手抚上她的头顶,重露一丝笑意,“你很厉害。”
但随即话锋一转,又冷淡下来:“所以,你的这个同窗就想要你教他?”
是这样。
花灵点点头。
“那你让他来吧。”谢珩玉松了口,却并不是花灵所想的那样,“今晚我教他。”
花灵:?
花灵张圆了小嘴,一脸震惊的表情。谢珩玉再往人脑袋上一揉,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此事已然决定,你让他来便是。”
花灵:“......”
自那晚后,这位名叫李祥的内门弟子再也没萌生过去长留峰找花灵请教课业的想法。
14.
花灵逐渐意识到一些事。
她的同窗是论剑大会的前三甲,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在入明月宗内门之前便已修习剑法多年,她从零起步,却能学得比这三人都快、都好。
夫子传授的剑法她无一不觉得熟悉,多数当即便能施展出来,引得夫子连连赞叹。
她好像真是剑修中的天才。
不过,这一切都由于她是谢珩玉座下唯一的弟子,是明月宗在论剑大会上破例收入内门的双灵根,周围的人便并未太过惊奇。
她的师尊很疼她,虽还未亲自教授她剑法,但十分关心她的课业,以及旁的一切。
两人几乎整日形影不离。
这样亦师亦友、独偏心她一人的存在,花灵处在这样的年纪,很难不动心。
不过,令花灵感到奇怪的是,随着她在明月宗的日子渐长,她对谢珩玉的印象越来越偏离“师尊”这一形象。
她能在宗门的许多地方恍惚瞧见他的另一道虚幻身影,那身影不再像她的师尊,反而像个小辈。
更准确地说,像是她的弟弟。
花灵一时捉摸不透,也不敢轻易将此事说出口。
15.
转眼间三年过去,花灵等人在修课峰的课业即将结束。授课夫子说,最后一课便是四人之间的对战。
同窗的实力不可小